「羅水絹同學!我們知道你是在情況最危急的時候才被救出來的,請問一下你有什麼感覺?可否敘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對於你置身的那間『建成補習班』被人放置炸彈的事件,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說的?」
「還有,你是被哪位神秘人物救出火場的,你能否告知……」
第1章(2)
「你們煩不煩呀!」
一陣低沉空茫,如冷風吹過般的男中音倏地響起,岔入嘰喳的人聲中,顯得是如此的與眾不同,卻又令人不由自主的沉溺。
羅水絹和記者們一樣,順勢看向發出聲音的那個男人!而且,藉著他報紙翻頁的動作,她終於看見了那個沉默不理人的「救命恩人」,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是一個……很好看的「小白臉」。
是的,小白臉。她最討厭的那種典型;手無縛雞之力,身著名牌,一身上下除了那張臉之外,一無可取的文弱「廢物」!
但……他的嗓音卻讓她的心不自禁的悸動。
嘖!一個小白臉!
「不讓病人好好休息,反而為了圖一己之利在這裡騷擾病人。」
一雙冰冷的冷藍色眸子由報紙後方出現,隨著報紙高度的下降,一張俊挺的有些不像話的五官昭然若揭。
「豈不是顯示你們沒有職業道德,而只有職業利益?」
一群人聞之噤聲,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太厲害了!冷靜,鎮定的教人害怕;面無表情,聽似冷然,聲音中卻隱藏著不容小覷的警告及威赫。
這個小白臉……不簡單!
「還不走?」他眉毛一揚,那些記者立刻紛紛退卻,表明等病人健康情況轉好些再來。
照理說三言二語一定不可能打發得走他們的,但不知是這個人的表情太駭人?還是他全身上下散發出的凜寒氣息太嚇人了?
「嘖!火祺!」
在一旁觀戲的宇野萬里突然惡作劇似地將手搭上斐火祺的肩,戲謔的道:「你不是一向『沒意義的話不回答,不干己身之事不插手』的嗎?怎麼今天破戒了?」
斐火祺冷淡地掃了他一眼,繼續埋首在報紙中。對於這種沒意義又沒營養的話,他一向是不回答的。與人相處時(尤其是女性),保持距離,以測安全更是他的座右銘。因為如此,所以與他無關的事情,他是絕不會管的。
除非……
「尤其是在大眾傳播媒體面前,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吸引別人注意的嗎?」
宇野萬里繼續消遣他,羅水絹幾乎可以確定他是故意的。
「能不能猜到往後會有多少麻煩纏著你?這不是你的作風喔!莫非你……」
他的眸光閃著詭異,別有用意的:「大動凡心了?」
「宇野萬里——」斐火祺冷不防的以一隻拳頭抵在他的下巴,讓他反射性的舉起雙手,迎面對上斐火祺冷淡中帶著警告的眼神。
「如果你不想要你的舌頭了……」
他優雅的收回拳頭,繼續看著手中的報紙。
「我會很自動的替你料理它。」
然後彷彿手中的報紙是什麼天賜的寶貝似的,不再理會旁邊的聲音。
夠酷!
這個小白臉,真有個性。短短三十分鐘內,他就已經把她對小白臉的原有觀點改變了;但……羅水絹的唇角噙起一抹慧黠的笑。
難說!誰知道他是否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呢?外表,是誰都可以偽裝的;人心隔肚皮,內在才是最危險、最難讓人看清的。
「好好好……:我識時務,走人總行了吧!」宇野萬里舉起雙手,掌心向外,狀似安撫地:「我要去回診了,有事再打Call機給我。」
他走後,兩人再度陷入寂靜之中。羅水絹突然想起不知現在到底多晚了?她還沒回到家,若菲傭向父母提起,她晚歸又沒有通報,她準會被罵得狗血淋頭的!
雖然……他們幾乎都不在家。
她才掀開被子,就有一隻修長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另一手遞出行動電話,卻還是埋首在報紙上:「要通知家人嗎?」
羅水絹嚇了一大跳,不知道他怎麼會看出她的意圖;但他那副太過專注於報紙上,連看也不看她一眼的行為卻惹惱了她。
她火大的叫說:「不是!我要去洗手間!」
「洗手間?」
他總算把報紙放下,雙眸專注的盯著她,剎那間,竟讓她無端的紅了臉。
「好!走吧!」
他立刻二話不說的提起吊著點滴的架子,離開病床邊,羅水絹睜大了眼睛,驚愕的叫著:「你要和我一起去?」
斐火祺聳聳肩,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有何不妥?」
「當然不妥!」
羅水絹火大的皺眉,比手畫腳的大吼大叫:「第一……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們怎麼可以一起去上廁所?第二……我不記得我有請看護,尤其還是一個小白臉……」
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的羅水絹有些懊惱,自己向來都很冷靜的,怎麼這會兒才被人家的言語小小的刺激了二、三下,就完全失控了呢?
「看護?」他又揚了揚他英挺的劍眉,唇角浮起淡淡的嘲諷,似乎對她出口的評語沒有任何感覺似的。
「我倒覺得我像是個保姆。」
「保姆?」
才對他稍稍感到有些抱歉的羅水絹,現在又被這句話激得很想一腳踹死他。羅水絹恨恨的瞪著他,但他卻一點也不引以為意,還故意似的用一副『我哪裡說錯了』的表情斜睨著她。
害她氣得連電話也不想打,廁所也不想上了,一把拉起棉被蒙住頭倒在床上,不想再看見他的臉。
「你不想上廁所了嗎?」
他還一臉無事般,氣定神閒,不慍不火的道:「小心膀胱炎。」
這個天殺、他媽的狗屎!
羅水絹躲在棉被中,在心中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
「看來,你恢復的情況挺不錯的。」
宇野萬里笑著親自替她包紮。和他一起來回診的護士紛紛嫉妒不已。
「還是想不起來?」他溫柔的問道。
斐火祺離開兩天,而羅水絹也待在醫院兩天了。兩天了……她的父母還是沒來看她,宇野萬里明明已經打傳真去公司給她父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