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突然倒下去,嚇了我好大一跳!」岳虹溫柔地問著,一手探上來輕撫她的額頭。
「我?」孟晴羽屏氣凝神地回想著,「沒有,我——沒事……」
對的!她沒事呀!?她怎麼會……
她猛然坐了起來,扯住岳虹的衣服,著急慌張地問:「岳虹姐,他呢?他怎麼樣了?告訴我!」
「這——」
靜和交待過,不准告訴孟晴羽有關魏彥平被關的地方,以及他的傷勢如何……
不過,沒有用的。靜和鎖住的,只是她的人,而不是她的心、她的靈魂。
「求求你——告訴我——」孟晴羽低低切切的哭了。她知道不應該問,但她就是忍不住擔心,掛念著他;深怕他有什麼萬一——
算是賣人情吧!岳虹突然釋懷的笑了。
靜和,是她的了。「要不要去看看他?」岳虹低聲地問道。
很卑鄙,不是嗎?她甚至可以預見事件的結果了。但是……為了她自己所想要的,她必須——
「你要帶我去?」孟晴羽不可置信地望著岳虹絕美典雅的臉龐,有些不敢相信她會這麼乾脆地答應帶她去見魏彥平。畢竟,她是靜和最得力的助手,沒有理由違背主子說的話。
「可是,虹姐——」孟晴羽有些擔憂地瞅著她,「若是靜和問起或知道了,怎……」
「別給他知道就好了!」岳虹別過頭去,不想正視孟晴羽。她單純的無知,不會懷疑別人;只要是出於「人」口中的話,她就信以為真。像這麼純潔的女人,不該生而為人,應該是不沾染塵世的,乾淨純美的天使。
她無法忍受孟晴羽那種信任感激的目光,只有上帝知道她是在利用她的信任去完成她的手段罷了。
「……待會我再來找你。」岳虹笑著對她眨眨眼:「記住,這是我們的小秘密喔!」
「好!」孟晴羽笑得如春花燦爛,甚至忍不住哼起歌來了;只是……想起魏彥平,她還是忍不住會心痛……
第5章(1)
森冷陰暗,又濕濕涼涼,令人毛骨悚然的下水道。她原本以為這只是電視上才有的世界,沒想到在她生活的現實空間也有,而且就在她家的正底下!
太……不可思議!
她手持電筒,小心戒慎地看著四周,深怕有「那個」東西飄然出現,獨自一個人前來,果然很可怕。
早上,和岳虹姐一起進來時,全身就已經起雞皮疙瘩了。不過,幸虧她已經來過一次了,不然現在真要她自己第一次進來,她一定會嚇得魂飛魄散,魂不附體的。
勇……勇敢一點!
孟晴羽在心中大聲地對自己建設,斥責自己心中的膽怯。她一定要救走魏彥平,不然的話,他會死的!
早上,她來看他的時候,岳虹並沒有讓她靠近他,只是讓她遠遠的看著臉色慘白,氣息奄奄的他。她的心整個糾成一團,疼痛不已。而後,她雖然被岳虹推去學校上課,可是,她的心根本無法平靜下來,腦中滯留盤旋的,儘是他的慘白的模樣——
其實,他是真的該死!可是,她就是無法狠下心,捨不得……
所以,課才上了一半,她就匆匆跑回家了。絕對要在中午靜和回家吃飯之前,把魏彥平救出去。
她太專心了,以至於沒發現後面有人跟蹤她而來。
有人來了——
魏彥平清楚地聽見跫音迴盪,雖然他的意識已在逐漸消失中,而且依照他的自我推斷,他很可能引發敗血症。可能是長期的訓練,再加上工作性質屬然,他即使意識半失,身體也仍有敏感的反應,所以他朋友笑他是「人體機器人」呢!
驀地,他由眼角的餘光中,瞥見了玲瓏有致的身形了,他轉動頭,慵懶地丟出一個目光,突然笑了,「……呵……你也要來『討回公道』嗎?」
他還能說話!太好了!
孟晴羽驚喜地摀住嘴,看著他虛弱蒼白的笑容,一時激動地眼眶蓄滿淚水……
「嗯……咳咳……」
直到他開始咳嗽,她才回過神來,趕忙涉水過去,欲鬆開他手上的繩結。
魏彥平看著她白嫩的手笨拙地因為要解開他手腕上的繩子,而被粗糙的繩索表面割傷了,心底霍地湧起了憐惜,想也沒想地脫口就出——
「不要相信西園寺靜和,他是黑道頭子!」
什麼!?孟晴羽手的動作凝結在一瞬間,驚詫地望住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良久,她才回復神智,喃喃低語:「不——不可能的——」
「是真的!如果你有注意看過電視新聞,應該還記得前一陣子才被揭舉的黑道組織『終結者』吧! 」
她記得!那時靜和也在她身邊,她還不齒地對他說,她看不起這些為非做歹,破壞社會秩序、國家安寧的人。但靜和並沒有回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盯著電視出了神。她猜想他也是對這些人的行為不以為然,因為他後來說了一句——「這個社會病了……」
看出她的猶豫,魏彥平又石破天驚地道:「那是他一手組織的,他是真正的幕後老大!」
孟晴羽對自己所聽見的感到不可置信,那個一向溫和有禮、斯文沉靜,又睿智俊朗的男人,會是黑道頭子!?
她一下子無法接受,無意識的喃著,「靜和……是黑道頭子!?」
她搖搖頭,踉蹌地倒退了二、三步,爆炸性地大喊:「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忽而憎恨地盯住魏彥平的俊臉,憤怒地道:「我知道了!你在破壞他,對不對!?因為你要殺我爺爺,被靜和抓到,又被打成重傷。所以,你不甘心,要挑撥離間,對不對?」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動物。
魏彥平捺著性子,沉靜地道:「孟小姐!請靜下來聽我說——」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孟晴羽惱火地踏著水要離開,「我救你是因為我欠一條命;現在,我才知道我錯了,你這種人還是死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