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在他的懷中,她就像找到了避難所、棲身處一樣呢?只要看見他,她感到——安心。原來翻絞不已的胃痛在他溫柔的擁抱,軟語的問聲中,消逝無蹤。
碰!
可惜天不從人願,地不順人意。此時,房門被霍地打開了,驚醒沉醉在相擁中的二人,猶如灰姑娘的午夜十二點魔法解除。
「對……對不起……」一個女嗓音囁囁嚅嚅地說道。
是葵!?
「葵!」魏彥平放開了孟晴羽,有些訝異地看著站在門口,眼眶含著淚的女孩。
「打擾你們了,對不起!」
她說完就匆匆跑開,而魏彥平倉皇地站起身來追出去。
「嘿,葵,不是你想得那樣,你怎麼了?」
孟晴羽伸手想抓回魏彥平,但卻撲了空,只能抓到他殘餘在空氣中的一些氣息。她握緊了手中的余息,緊放在胸前,「我也喜歡你呀!為什麼、為什麼你就看不見我呢?」
為什麼——
酸、澀、苦、痛的感覺在她心底蔓延開來,壓迫得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好不容易才平復的痛楚又再一次如浪濤般席捲她的全身,原來,所愛的人不愛自己,會是如此。
言 看來,她對靜和的感情並不是愛情。不然,在她得知靜和根本不愛自己時,為什麼沒有如此疼痛的感覺呢?
情 她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愛他愛得如此的……深了……
小 為什麼上帝讓她愛上了他,卻不讓他也有同等的回應呢?
說 這算奢求,妄想嗎?
獨 意識到走廊上還有聲音,她輕手躡腳地下床,忍不住偷看一下——只見如畫般擁抱的場景在她眼前「真人演出」——葵無助悲泣地靠在魏彥平的胸前。孟晴羽意外的發現,他們兩人的模樣,煞是速配,好耀眼的一對!她從來沒有看過,有女人能哭得如此動人又好生憐惜,足教人把所有的溫柔,軟語安慰,傾力為她——
家 這令她看得嫉妒,也看得心碎……
或許,她該叫輛救護車,以免自己心痛得受不了,發生休克情形。
她自我解嘲地想著,唇角僵硬地想拉開一個笑靨,不意二行清淚卻止不住的滑落;她倚在牆邊,單手摀住臉,疼痛難忍地低泣……
三人都太沉溺於各自的思緒之中,以至於沒發想到走廊的盡頭,正有一雙妒火橫生的褐色瞳眸在窺視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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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敵人見面,分外眼紅。」
一點也沒錯!孟晴羽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眼睛就一直紅到現在。而她自早上離開餐桌後,就不斷地反覆問自己一個問題——
為什麼我一定要和葵一起去射擊場練習,讓她指導我呢?
而且自己的紅眼睛是因為身旁開吉普車的女人引發的嗎?
「那是I.J.O教練、幹員的宿舍,而隔壁棟則是學員的。總部不喜歡派女人來當教練,因為怕會重演『TOP GUN 』(電影——扞衛戰士)事件!」
奇怪了!為什麼她要端坐在葵的吉普車上,聽她說話,還覺得她的話很有趣呢?她可是「情敵」哩!
原本唇角忍不住要溢出笑容,孟晴羽剎車似地逼回,不解又惱火著自己。
「I.J.O的幹員都很喜歡這裡。」葵對她的惱火毫不在意,繼續爽朗地笑道:「因為這裡很像夏威夷,有海灘、棕櫚樹、椰子樹、藍天、美食,只是沒有美女。不過,這也是為了他們好,總不能讓他們在訓練之餘還太過『興奮』吧!這樣對身體有害。」
「……」孟晴羽忍不住的摀住嘴,噗哧一聲。
「島上唯一的女人,就是煮飯婆婆,大家都叫她『辣娘』。年近半百,嗓門大,而且還很凶,從不准任何人吃剩下食物;如果誰敢沒吃完,她就會惡狠狠地盯視那個人把所有的剩菜剩飯吃完,就連殘渣也不放過的逼人舔光,教練也不例外。」
「真的啊?」
咦!?怎麼開口說話了?真是定力不夠的白癡。孟晴羽在心中暗罵著自己。
葵答非所問地笑了,「在這個島上的孩子大部分都是無家可歸的,或是有家歸不得。所以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個故事。」她調皮的眨眨眼,「你對我有很深的敵意,是嗎?」
咦!?
孟晴羽立即縮到車門邊,如瞪視外星怪物般地盯著她,她是怎麼知道的?
「你都寫在臉上了。」葵很好心地回答她的疑問。
原來是因為她是掩飾技術很差的「單細胞生物」呀!唉……
「你愛彥平嗎?」葵一針見血的道出,不容許孟晴羽逃避地逼視著她,「若是不能愛他,我希望你離他遠一點。」說著,葵將吉普車漂亮地轉個彎,駛進停車場。
什麼嘛!這女人——
孟晴羽蹙眉,冷凝著臉,沈聲問:「我有什麼必要向你報備?就算我喜歡他又如何?不喜歡他又如何?你是來向我炫耀的嗎?」
酷!
孟晴羽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會用這麼冷酷的語調對人說話。或許……因為她是「情敵」吧!
可是,這種說話方式實在不夠成熟!
葵著實怔忡了一下,而後淡然地笑了,「我欠他一條命,而且,我也不是他命中注定——被上帝借走的那根肋骨。」
耶?孟晴羽大惑不解的看著葵。
「你知道嗎?女人是由男人的一根肋骨造成的。彥平曾笑說,那是被上帝借走的,所以他要找回他被借走的那根肋骨,那根真正屬於他的;而且要有那種『命中相屬』的『歸依』感。」
魏彥平?
原來他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樣的。他也在找那份相屬感……
「可是,」孟晴羽突然無助地失聲低喃:「或許,我也不是他的命中注定——那根肋骨!」
無意識間,她吐露出她心底最脆弱的那道防線。
葵笑著拍拍孟晴羽,「愛他就要告訴他,你不告訴他,就永遠不知道你是否有希望。也許,他就會因此而消失無蹤也說不定。」
葵的最後一句話含糊不清地咕噥著,黯淡的神色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的。孟晴羽還來不及問清楚她所說的什麼意思時,葵突然抬眼望了天空,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