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已不是「宇野萬里」,而是……
「滾呀!你給我滾!」
「住手!」他有些微詫地低叫,輕易地抓住了她的手;她再這樣摔下去,一定會把警察惹來,不過這還是小事,麻煩的是,這附近住的幾乎都是「濟世救人」的人呀!「你冷靜一點!」
「放手!放開你的手!」她開始扭動手腕,並對他拳打腳踢;她好怕!好害怕這個聲音的主人。好怕!也不知道為什麼的,就是好怕好怕!「走開!你走開!放開我的手走開!」
「柳娟!」他大喝一聲。
不知道是被嚇住了還是什麼的,柳娟倏地停了下來;他不自覺地放軟了語調,放鬆了她的雙手,將她輕輕扣人懷裡,語音裡逸出不容錯辨的疼惜和不捨:「別傷害自己……」
不……不要……
在心底翻出的聲音迴盪成驚駭;就是這陣擾亂她思緒的熱浪和波動淘淘地襲進她的心房,捆索住她的精神感官。她本能地抗拒排斥這種帶著憐惜、又似揉著擔憂的溫暖,它一點一滴挑引著她,無時無刻無不在提醒她有這處人的存在;從第一天相遇起,這個人就好像是一團溫柔火焰的火苗一般,試圖侵入她冰封的內心!
危險!真的危險!她一定要離開這灼燙人的懷抱
「不……不要……放了我……」 莫名的厭惡與抵抗再一次地在全身的細胞中繁殖,柳娟冷不防地掙開了他的掌握,隨手抓起桌上的東西就朝宇野萬里扔過去:「你——」
千鈞一髮之際,宇野萬里頭一偏,讓「不明飛行物體」由鏡架邊飛去,撞落他的無框眼鏡;而下一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俐落再一次攫住她的雙手;而這次,他則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了。
「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君子動口不動手,老師沒教嗎?」
「動口不動手!?」柳娟一心只想抵禦那個漸漸侵人她心防的暖流,她不顧一切地以暴戾之氣低冷著語調,只想趕走他,也把心底洶湧竄起的恐懼給驅逐出境:「好!我就動口給你看!」語畢,她便狠狠、狠狠地咬住橫在自己身前的手臂——
他沒有痛得立即鬆開她,也沒有皺一下眉頭,甚至,甚至連哼一聲也沒有。直到有血腥味襲進了她的口中,她才猛然似是清醒了一般,急急地鬆開了他的手,瞥見了觸目驚心、滲著血的肘臂依然固執地環抱住她的腰際,這才驀然驚覺自己做了什麼。
「對……」不知怎麼地,她喉頭突然一室,眼前一片模糊,顫抖著聲音,就是無法把話說得完整……她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是在躲避什麼,又是在害怕什麼?那一片血紅,仿若是在指責她的疇,讓她的心奇異地浮起起……好痛好痛好痛的感覺……她……好怕。「對不……」
「消氣了!?」 吁了一口氣,宇野萬里還是以一貫溫柔和煦的笑容,聲音聽不出有任何不快地淡問。見她顫抖、瑟縮不已,不知所措又顯慌亂的神情,那初次見到她,就已觸動的保護欲再一次泛出。這個身材高挑、外表強悍,又頂天立地的女人,總是會讓他有「我見猶憐」 的情感。好笑吧!這個形容詞,不是套在身形嬌小,如風中遙曳的小花那類的柔弱女子身上嗎?
「放心!台灣有進口口啼「液」疫苗,你不用擔心我會感染豬瘟啦!」
「你……」
「喔!對了!」 不待她發作,他出其不意地截斷她未完的話,賊賊壞壞地揚起一抹充滿魅力的笑容;就是這樣邪惡又混雜天使般純真的笑面時常擾亂廠她的心。」
「若是要咬,我寧可咬……」 他傾身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使她錯愕、震驚不已的愣住了」。「這裡!」
他放開她,動身步向廚房,郎聲地道:「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得喂完你才能走,我向來一言九鼎,不隨便承諾,既然答應了,就該要做到,你說是嗎?」
怎……怎麼……怎麼回事!?她捂著心口,不知道那陣撲通撲通的心跳,和發燙髮麻的嘴唇是怎麼回事;好像有幾許驚怕,有一些疑惑,但卻有一絲……
是嗎?是嗎?疑問在心中一聲聲地迴盪成迷惑口中仍然回味那絲鹹腥的酸苦;他的血已被她吞下肚腹去,在她血液分解消化,成為她體內的一部分了……只是……只是了已經……已經結婚了呀!
她的心猝然一陣揪痛,神色逐漸凝在陰冷中。是呀!她竟然忘了,這傢伙和「他」一樣,都是有了妻室還在外頭拈花惹草、自詡風流、不安於的人間敗類!
但……那在胸口……溫熱的、會流動的、究竟……是什麼?
☆☆☆
「嘿!你們快來看!是宇野醫師耶!」就在不遠處的斜對層公寓中,有一群女孩子在大呼小叫,大驚小怪地看著宇野萬里.由柳娟的公寓門口
「哇啊……孟雯!你快來看!」同僚們急喚著在翻看書籍的美麗女子。「你看他們二個人……好親密喔!」 宇野!?洪孟雯丟下手上的書,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了,看她們叫成這樣;這附近住的大部分都是「濟世救人」 的醫生,就連宇野萬里本人也是住這附近,因為上班方便。她走向窗口探了一下,倏地有些不可置信和溫怒地愕住了!宇野和……女人。
只見宇野萬里突然回過頭來,朝這個方向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一群女孩立刻將身形沒人窗台之下,只剩下她不避也不躲,站在原處,臉上那指控的神色猶如是抓奸在床的妻子;而底下的一群小護士們沒注意到老大臉色不對,還是一個勁兒的交頭接耳。
「宇野醫師不是住在下條街嗎?什麼時候搬來這兒的?」
「不是吧!我記得那個女的是新來的牙科醫師呀!」另一個女孩接口。
「咦?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