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囂張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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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男人啊……」駱裴農呵呵笑著。

  朱弄月穿好了鞋子,頭也不回地蹦跳出門,背對著他擺了擺手,直衝電梯門,

  「我走羅!」

  駱裴農好笑又無奈地搖搖頭,在她身後揚聲叮嚀著:「小心,可別撞上電梯門了!」

  好像聽見她含糊不清地罵了幾句,待朱弄月進入電梯之後,駱裴農這才含笑地望向窗外,喃喃地歎道:「呵呵呵……原來,是夏天到了啊!」

  朱弄月是暑假期間才來台北找工作,二專畢業之後,她本來是很安分地待在鄉下的老家打打工、幫幫雜事,然後寫寫文章、投投稿,順道再幫忙顧顧家的。

  但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家裡認為她實在是不應該再待在家裡像只米蟲,再說到寫文章啊……看她這樣懶懶散散地寫也寫沒幾本,賺又賺不到幾個子兒,要家人怎麼放心呢?都已經是二十六歲的小女人了,總不能連養活自己的能力也沒有吧!

  說要叫她去相親嘛,又覺得不能這麼缺德,把一個連家事都懶得做、也不會做的女兒往人家家裡嫁,這樣是在害人耶!所以還是狠心的把她踢出去,要她自己去想辦法謀生,順道訓練一下她的生活指數,希望她至少能變得獨立些。

  一下子被家人丟出去的朱弄月也不曉得該何去何從,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好朋友,同時也是她的大嫂——駱裴農的姊姊駱裴楓借了她一個地方住。

  台北市寸土寸金,隨便一個小套房的價碼都是鄉下人足以吃上一個月的飯錢。

  說到駱裴楓和她認識的過程倒是滿離奇的,她們是在網路上某個電玩留言版上認識的,那時候駱裴楓用的還是她弟弟的名字,讓人以為她是男性,和朱弄月每天在留言版上你來我往,唇槍舌劍了一年多。

  旁人都認為這兩個人應該滿來電的,起哄著說她們可以試著交往看看,等到兩個人好不容易決定要見面的那一天,朱弄月才發現——啊!對方居然是個女生!

  所以,兩個人就這樣成為好朋友了。

  她想,是她多心吧!怎麼會她決定要來台北工作找房子,就這麼好巧不巧地和駱裴農住在一起呢?她記得這裡以前明明是駱裴楓獨身在外所住的地方啊!這該不會是一個圈套吧?

  呃,不過她實在是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

  駱家在住家的一樓有間小小的、典雅的咖啡店,以前是駱裴楓在經營的,現在駱裴楓嫁到她家去了,才會把店面交給駱裴農管理,理所當然的駱裴農會到這裡來住,所以和她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她實在不應該胡思亂想。

  再說,和駱裴農一起住其實算是她賺到了,除了她按時繳交房租外,三餐都有人照料。因為駱裴農只要有開伙,就一定會準備她的份,而且駱裴農的手藝又好,她還擔心自己再這樣下去,會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只差咬顆橘子就可以供人祭拜了咧!

  有看過哪個房東還需要替房客準備三餐的?她幸福得連晚上睡覺都會偷笑哩!這麼一來,她父母一開始所打的主意——希望藉此訓練她的做飯能力,可就又落空了。

  好不容易來到面試地點,找了好久的停車位才踏入這棟辦公大樓的朱弄月,因為十分匆忙,又發現有部電梯正巧停在一樓,所以也沒注意去看電梯旁邊的指示牌,只是毫不淑女地對著眼看門就要關上的電梯大叫著:

  「啊,等等我、等等我啊!」

  好不容易進了電梯,卻又因為不習慣穿著高跟鞋的腳兒一拐,迅速跌入一副胸膛中,她俏麗的鼻樑直直地撞上那堵肉牆。

  「哦!」小鼻子好痛!疼得她眼淚都跑出來了;幸好她沒有化妝的習慣,不然眼淚鼻涕糊成一團她要清理也麻煩。

  今天真的是最倒霉的一天了,希望壞的開始不會是失敗的一半才好……

  朱弄月扶著對方的手臂,揉著發疼的鼻樑正要抬起頭向對方道歉時,就聽見有人著急地詢問著:「不要緊吧?」

  真是體貼啊!這麼好聽又溫暖的問候在這個冷漠的城市裡還真難聽到呢!朱弄月抬起疼得盈滿淚水的眼睛,擠出微笑向人家道謝:「不,我不要緊,謝……」

  可是話還沒說完,笑容就這樣僵在嘴角,因為她發現人家關心的不是她,而是那個被她撞到的人。而人家像是從一開始就沒看到她似的把她當成空氣,讓她一股怨氣打心底冒出。

  「沒事。」冷峻的聲音飄在她的正上方,不曉得為什麼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曾經很熟悉的……

  奇怪了,她……曾經見過這個人嗎?為什麼她會對眼前這個傢伙有種熟悉的感覺呢?

  朱弄月對這樣的情緒感到莫名其妙,緩慢地抬頭想看看這個說話的人是誰,這一看,對上一雙藏在金色鏡框後面,令她感到懷念的深黑色瞳眸。

  她確定她一定見過的,只是到底是在何時、在何地?這雙冷淡而深沉如夜的瞳眸,帶給她這麼強烈的熟悉感,但為什麼她會想不起來?

  她愣愣地看著對方,極力搜尋著腦中的記憶,可搜尋到的是一張模糊的面容,拼湊不出完整而清晰的五官。

  罷了,也許是因為大家的娘親胎教的時候,都用到同一張胎教照片,所以令她覺得似曾相識的人很多吧!

  她放棄去回想,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還倚在對方的胸膛中,而對方還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一點要提醒她失禮的意味都沒有,只是勾著譏嘲似的唇,像是想看她到底何時才會發現。

  反射性地,她連忙退開那副溫暖的胸膛並直起身子,紅著臉匆匆地道了歉,然後趕忙轉身想把凌亂的儀容和長髮給整理好,藉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只要一想到自己方才像個花癡一樣直愣愣地盯著對方發呆,她就連再多看對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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