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很多女性是只為了「悅己」而打扮,但是朱弄月由於本來就是那種大而化之的人,從來也不興打扮那一套;穿衣服只為蔽寒保暖,太過華麗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她反而覺得是一種多餘的束縛了。
但是……
朱弄月眨著不敢置信的眼睛,看著鏡中像是被神仙教母用魔法棒點過的自己,她居然覺得鏡子中的人——那個面若芙蓉眉兒如柳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總算是稍微能見人了。」慕絃歌看著被換裝後帶出來的朱弄月,勾著嘴角刻薄地下評論。
很適合,穿上染著淡淡藍色的連身洋裝,只需要經過簡單的剪裁就足以烘托出她活潑亮眼的氣質;平時總是隨意紮著的馬尾也被放了下來,放下長髮的她,那種慵懶可人的味道使她看起來就想讓人一口吞下去。
慕絃歌很高興她現在這麼亮眼奪目的裝扮,只有他一個人看得到,而且,是只為他一個人綻放的美麗。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笑意。
到底是從何時起,他對她有了這樣的獨佔欲呢?希望能夠永遠握在手裡的,淡藍色的月光……
「這個該不會是要從我薪水裡扣吧?」這衣服質料不錯,價錢肯定也一樣昂貴,呃,她在說廢話嗎?
「我打算如果你穿起來不能看,就要從你薪水中扣除;不過……」慕絃歌停頓了一下,才推高了眼鏡道:「看在你穿起來還勉強能看的份上,這次的治裝費就先由我付好了。」
「這是恭維嗎?那我收下了。」習慣他的刻薄,朱弄月也懶得和他計較,「對了,你跟客戶約幾點?我們現在才去會不會太晚?」
既然是陪來應酬的,那她就得盡責一點,乖乖地擔任起秘書提醒的責任。
「時間是差不多了,走吧!」慕絃歌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朝她伸出手。
「咦?」朱弄月一臉疑惑,他做啥一副好像在等她把手遞給他的模樣?
是禮貌吧!她聳聳肩,沒有想太多的就將小手滑入他等待許久的掌心之中;那個一直都在等待她的掌心,只是她一點都不知道。
染著淡淡藍色的遙遠的月亮,現在就在手中,他竟有些恐懼,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把握在掌心的月亮給捏破了。
慕絃歌握緊她的手,覺得自己已經等待太久了。
不想放開她,以及她的手。握住這雙手,像是也可以握住所期待的幸福。
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放不開她的呢?
朱弄月並沒有察覺到慕絃歌心中的轉折,只是看著那張俊美的臉龐發怔。
月光灑落在慕絃歌的臉上,她這才發現他的氣色其實一向都不是很好,但是他眉宇之間那種意氣風發強烈到掩蓋了一切的虛弱和不足,所以才會讓旁人都感覺不到他是有病在身。
其實她偶爾會因為他那種十足的王者架勢而失神,他優雅的氣質和內歛的風采令她移不開目光。也許他的外表看起來太過陰柔,但是他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教人無法將他和娘娘腔那一類的人聯想在一起。
尤其是他那雙足以洞察人心的眸……
「做什麼一直盯著我?」慕絃歌挑起眉。
「咦?」朱弄月這才發現自己又盯著他失了神,連忙轉開眼珠假裝沒那回事,「嗯,沒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她人在這兒,心卻不在這兒的事情讓慕絃歌有些不是滋味。
她在想什麼?
難道是那個叫駱裴農的男人?
他記得他去店裡找她的那一天,駱裴農曾經十分親密地靠在她的耳邊說話,他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即使知道自己沒辦法給她幸福,但是真要把她交給其他人,他卻也不願意。尤其是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他對她更是有了強烈的佔有慾。
那是在少年時期就有的念頭,想讓高掛夜空的月亮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
第7章(1)
國中時期前段班的座位是照名次排的,而朱弄月因為名次太過後面自然被排到教室後邊的座位,而慕絃歌則是坐在第一個,也就是說她暫時可以脫離那傢伙冷嘲熱諷般的眼眸和言詞。
「好熱……」朱弄月很怕熱,一到夏天她就呈現精神萎靡的狀態,一點力都提不起來,腦子昏昏沉沉的,連台上的老師在說什麼,她都沒有聽進去。
「所以,為了學校這次所舉辦的活動,我希望各位同學以抽籤的方式來決定搭檔是什麼人,兩個人一組,由同學們自己決定想要研究的目標,為期一個禮拜,每位同學都必須交出報告,這份報告可抵一個平時成績。」老師在台上吩咐著,而底下的朱弄月眼睛已經瞇起來了。「我已經請學藝股長做好了簽,現在按照座位順序上來抽籤。」
老師將學藝股長做好的簽拿到台上,從第一排開始上台抽籤;因為是兩個人一組,所以以對號的方式決定搭檔是誰,抽到A的和Aa一組,抽到B的和Bb一組以此類推。
「喂!朱弄月,別睡了,起來抽籤!」後排的同學推推已經打起盹來的朱弄月。
「你幫我抽就好了。」朱弄月以不清的語調說著,趴在桌面上不肯起來。
「你覺得老師會允許嗎?」後排的同學問,「小心等一下被老師發現你在打瞌睡喲!」
「嗯。」朱弄月只得抓抓頭,心有不甘地站起身去抽籤。
「啊!會長的簽是幾號?」走過講桌前時,朱弄月聽見有個女同學這麼問著。
「Kk。」慕絃歌淡淡地微笑著。
「好可惜,我抽到的是Mm。」女學生惋惜地說著。
Kk?我還音標咧!
朱弄月精神恍惚地抽好了簽,卻不小心被絆了一跤,手中的簽恰好落在慕絃歌的腳前。
「我也覺得很可惜。」慕絃歌微笑著將地上的簽拾起,遞到朱弄月面前,眼睛卻不看她,「要是和上課喜歡打瞌睡的同學一組,我可能會感到很困擾。」
去他的!朱弄月霎時完全清醒,不服氣地撇過頭瞪了慕絃歌一眼;要是她真的那麼不幸和他一組,她才要感到世界末日、日月無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