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月緩慢地說著,每說一句便逼近他一分,然而他臉上的笑意卻從來沒有改變過。
「呵呵呵……你說的沒錯。」
展聿皇安靜地聽完她的說詞,撥了撥垂落額前的瀏海,抬起充滿魅惑的眸凝視著她,不著痕跡地緩步靠近她。
「只是,既然我只要有一小部分的勢力就能拿回整個豐收集團,那麼,我又為什麼要執著這個集團呢?對於背叛,我是絕對不會原諒的。」
最後那幾個字雖然說得很輕柔,但卻讓人不寒而慄。
「你是個驕傲的人,當然不會允許自己變成一個傀儡。」
神無月突然發現他離自己太靠近了,想退後一步離開他伸手可及的範圍,卻讓他早先一步洞悉她的意圖,單手一攬,就把她困在他的臂彎之中。
「你想問的問題,就只有這個而已嗎?」他臉上仍然漾著魅惑的微笑,低頭以一種親暱的氣息緩緩靠近她。
「當然不是。」神無月絲毫沒有因為他的靠近而有半分的驚惶,只是想以異常冷靜的態度嚇走他,「你會接近我,一定也是有目的的吧!你不是那種會做對自己沒有任何益處的事情的人。」
「哦?那我倒想請教一下。」真是糟糕啊,看到她這種冷靜的模樣,就讓他好想看見她的驚慌,「你對我會有什麼利用價值?」
語罷,他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不是沒有料到他會有這一招,也不是沒有和人接過吻,但是當他霸道而熾烈的氣息侵入她的唇齒之間時,她的腦袋竟然有片刻的空白。
神無月反手想擒拿住他的肘臂將他用力甩出去,但是卻看見他的眼瞳一閃,環過她的腰際,將她密不透風地圈在他的懷中,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緊緊地貼住他,直到他有什麼反應她都能夠知曉。
趁著她的腦袋空白之際,他的舌就靈巧地鑽入她的口中,讓她想咬他都還得擔心一個不留意會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個傢伙、這個傢伙!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恐怖份子!什麼彬彬有禮、謙和風度,都是他拿來欺騙世人用的。她很用力地想瞪著他,卻在他的吻下漸漸失去了抵抗力,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看來我那個學弟的接吻技巧並不好。」良久,他才結束了這個堪稱火熱的吻,語調帶笑地貼在她耳畔說著。
「你放心,我會叫他向你討教幾招的,到時候還請多多指教他。」神無月咬牙笑著。
阿駱,獨苦苦不如眾苦苦,讓我看看你在你學長的吻技下失魂的模樣吧!
神無月皮笑肉不笑地推開他,這才發現來加班的同事們全都在他們旁邊圍了一圈,看見他們結束了還鼓掌叫好,大喊安可。
好極了!她果然自己成了西銘報的頭條!神無月已經連申吟的力氣都使不出來,轉過身就想回去辦公室。
「你還沒吃,別餓著了。」展聿皇在她起步之前拉住她的手,把一個御飯團塞進她的手中,然後在她臉上偷了個吻,動作一氣喝成。
當然,他的舉動又引來一連串的掌聲和口哨聲。
「多謝你的關心,在你還沒死之前,我不會讓自己掛掉的。」神無月頭也不回地推開他,起步走回辦公大樓。
他到底是在想什麼?為什麼連御飯團都準備了?還是,他早已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算了!她也懶得去猜了,反正該來的總是逃不掉,不管是什麼,就讓它發生吧!
展聿皇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大樓內,臉上的笑意,卻沒有退去過。
「阿月!」丁戀紫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叫著背對著門口不曉得在做什麼的神無月,「該上工了。」
「你確定我現在能出門嗎?」神無月動也不動地回道。
自從她在報社門口「被」吻之後,關於她和展聿皇的事情就沸沸揚揚地傳遍了整個報社,連不曉得從哪裡挖到小道消息的八卦雜誌社的人也都想來採訪,搞得她好幾次在報社裡暴走。
雖然展聿皇花了人力和財力把這樁新聞給壓了下去,但她還是寸步難行,現在就連她要出門上班,也都只能趁著大家都還在睡夢中的時候,有時候她連報社的大門都走不出去。
她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也不曉得她那個敗家弟弟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只能靠著電話聯繫,幸好有駱裴農照顧,但是她心中多少還是不爽!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有好修養的人都會變得脾氣暴躁的。
所以她跟報社講明她不接任何人的電話,手機也關機了,只有她打電話給駱裴農,沒有人家來找她的份;而展聿皇似乎也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這幾天都沒接到他的電話。
這個男人真的很難搞!那種什麼事都在他的掌控中的感覺真讓人很氣,但是要和他鬥智又很費腦力。
「不能出門難道你想白領薪水?」丁戀紫說話可沒顧忌,有話直說向來是她的作風。
「所以我在等老編把我踢出去的那一天。」神無月依然連轉身的企圖都沒有。
丁戀紫走進她的辦公室,看見她正在拼兩千片的拼圖,不免皺起秀眉,「你上班時間居然在玩這個?」
「等我把這幅完成了,我想要的答案就會出現了。」神無月手中捏著一片,口中也含了一片,像是在下象棋般估量著那片拼圖該擺在哪兒。
丁戀紫的眸光回到她身上,想起那篇神無月寫的關於展聿皇的報導,突然一針見血地問:「阿月,你是認真的嗎?」
「等我拼完之後就會曉得了。」神無月還是堅持她原先的答案。
她不曉得自己到底是不是被吸引了,但是她在腦中想起他的次數過於頻繁,受他影響的情緒起伏過於深入,她忙著分析心中對那個人的感覺到底是什麼,連帶著讓她對要如何應付那些狗仔隊和八卦記者失去力氣。
所以她選擇先搞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那些外面的事物就當她是鴕鳥吧,她現在不想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