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女人的心都是水晶玻璃做的,碰不得說環得,—個不小心就可能將那顆心摔個爛碎?
他急著想做些撲救,「雪瑞,相信我,無論我說廠什麼,我都沒有惡意。」
「對!」雪瑞朝著他大吼,「你沒有惡意,你只是討厭我!罵走我還不夠,連我跟你待在同一個城市裡你都不願意,所以你才會破天荒地丟下你的工作,只為了來這裡把我攆回台北去!」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試圖辯解地說。
「閉嘴!」她氣不過地大吼,「你、就、是!討厭我就討厭我,幹麼還要硬說我有男朋友!」
難道刀口個男人不是她的男朋友嗎?不是就不是,那可以好好解釋嘛,凶什麼凶?他的心情上下起伏廠一陣。
「你冷靜點行不行?」見她無理取鬧,。辜震剛的態度也強硬起來,「我來看你是因為我關心你,而不是因為我欠了你什麼!」
他的話聽在雪瑞耳裡,句句都成了嘲諷、拒絕、羞辱,而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又怎麼可能還聽得,進去任何一個字?
半個多月以來積壓成堆的負面情緒頓時瀕臨崩潰的境地。這一刻,雪瑞腦中沒有別的,她只知道自己應該要立刻逃開他!逃開那張愛情編織出的天羅地網!她要逃得愈遠愈好,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這個惡劣可惡又混蛋加三級的男人!
在一陣死寂的空白與對峙之後,她拂開他試圖抓住她的手發瘋似地往外直衝而去。
「雪瑞——」
不敢有任何遲疑,辜震剛立刻跟在她身後追了出去。「雪瑞,你停下來,有事好好說,事情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真不懂你為什麼總是要這麼激動!」
辜震剛試圖抓住雪瑞的手臂,卻被她用力甩開。
「廢話!事情對你當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不可以什麼都不懂!」羞憤的情緒已經完完全全地控制住雪瑞的理智,「然而一句不懂就可以抹滅一切,抹去我的努力、我的用心,然後你卻對站在一邊看我的笑話嗎?」
「你太情緒化了。」
「拜託?我又不是死要,當然有情緒。」她恨恨地道,猛力推開他,繼續往前跑。
他硬聲說道:「如果你決定繼續這麼說話的話,那麼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可談的!」
但他硬,她比他更硬。「我要的你給不起,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好談的!」
很顯然的,雪瑞根本就沒有半點要讓步的意思,但是辜震剛不懂,自己真的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嗎?瞧她說的好像是他負了她一片深情似的!天曉得她的表白對他而言,是多麼地意外和突然,而他根本來不及表達什麼,情況就已經是這麼糟糕」『呀!再說,撇開別的不談,現在的他又要拿什麼時間來談戀愛呢?
「雪瑞,說實話,你要的我真的給不起,因為現在的我已經把所有的時間與精力都給了工作,壓根愛不起像你這樣的女孩。」辜震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解釋這些,但除了懊惱之外,他居然還有些無—法控制自己對雪瑞的怒氣。
他氣她這麼不懂得愛惜自己、氣她做出如此孩子氣的行為,氣她不能成熟些、不能著闃站在他的立場想想他的處境、他的心情,卻只是一味地責怪他、執意地破壞著兩人之間原本單純的友誼關係。
雪瑞停下腳步,轉身狠瞪著他,「辜震剛,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做『我愛不起像你這樣的女孩』?」
她簡直快氣瘋了,「難道,我蘇雪瑞真的有這麼麻煩、這麼糟糕嗎?」
「我並沒有說你糟糕,但是……你真的很麻煩!」辜震剛實話實說:「像你這樣受不了一點挫折、凡事要人哄、要人護著的嬌嫩花朵,我真的愛不起!
我每天都有我的工作要做,我沒有辦法每天跟你玩這種你跑我追的遊戲,我需要的是一個能讓我專心工作的女人哪!「『她完全無法接受他的說法。恨聲地說:」當一個男人要嫌棄一個女人的時候,找什麼藉口都可以的!更何況,你捫心自問,你曾經試著認真瞭解過我的心嗎?你甚至於連我對你的好都不悄接受,而我是你的誰?不是!什麼都不是,所以隨你愛怎麼嫌就怎麼嫌,我沒意見!「
語畢,她欲回身再向前奔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輛轎車正從馬路的另一端疾駛而來,頓時司機驚按的喇叭、雪瑞的尖叫,與辜震剛震驚的叫聲震耳欲聾……
「雪瑞!」
「啊——」
當雪瑞恢復知覺,時間彷彿已過了幾萬光年微燙的陽光曬上她細白的雙頰……,老天爺!她沒死嗎?
試探地張開眼,她發現自己是趴在地上的,而更荒廖的是,這地很硬但很有彈性,而且還有著像是心跳的震動聲……
「啊!」待雪瑞看清楚這「地」的主人,她不禁輕呼出聲,「是你?是你救了我?」
辜震剛沒說話,緊閉著雙眼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辜大哥——」沒反應。天啊,不會吧?
「辜大哥,你醒醒呀!」
雪瑞半撐起身子,先是輕拍著他的臉,後來,隨著心臟漸漸揪緊,輕拍低喚也逐漸轉變為大力地搖晃他的身軀,而筆直躺在地上的辜震剛,卻仍無動於衷。
「辜……辜大哥,你沒事吧?」雪瑞急得快哭出來了,「你可別嚇我啊!你是昏了還是怎麼著?好歹動一動讓我安心哪!」
這呆子!怎麼這會兒就忘了她剛才還聽見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呢?他心中笑笑地想。
「辜大哥,對不起、對不起!」她當自己真的闖禍了,柔若無骨的小手反手抱住他的頭,全身都在發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錯了,是我太任性了,要不是我,你就不會受傷!
「這樣吧?只要你醒來,我發誓……我以後絕不再煩你,我一定乖乖當你的小妹,不再任性!」她下定決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