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又向四周張望了會兒,發現辦公室右側,還有們可以進去,可能是休息室之類的地方。
她不自覺地放輕腳步往微敞的房門走去,未料--竟剛好目睹紀遠的唇貼上另一個陌生女人的紅唇。
一陣強烈的暈眩感向纖纖襲來……
難道這就是她的命?她此生注定要遭到男人的背叛?
用盡全力支持住自己的身體不倒下去,她故意大力地推開房門。
門內的兩人迅速分開,紀遠懷中的女人看來花容失色,而男主角臉上倒是沒有什麼太特別的表情。
她佇立在門邊等待著他的解釋,但他卻始終只用冷冷的瞳眸望著她,甚至於,那雙熟悉的手臂,仍舊緊緊摟著那個看起來柔弱不堪一擊的女人。
他們的表情好像在告訴她:她才是一個不識相的入侵者!
一股氣憤湧上纖纖胸口,至少在昨天以前,她跟紀遠還是名義上的情侶,今天,他卻已經可以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那麼在他心中,她到底算什麼呢?
抓緊皮包,她忿忿轉身離去,覺得自己無法在原地再多待一秒鐘。
然而,才剛走到電梯口,她卻又停下腳步了。
不--她不甘心!
既然來了,她至少得把她心裡的話跟紀遠說清楚,免得紀遠在心裡頭把兩人分手的賬全算在她頭上。
快步走回總裁辦公室,紀遠已經坐回他的辦公桌前,而剛才那個女人也已經不在他身邊,大概已從另一邊的電梯下去了,但這都不關她的事,她只想把話說完。
看見她,紀遠立刻皺起了眉頭,」你又回來幹嗎?「
」我有話要跟你說。「忍住撕裂般的痛楚,纖纖直接以憤怒的雙眸迎向他。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你不要擺出那副不耐煩的樣子給我看!「
他的態度幾乎叫纖纖抓狂,」昨晚在這麼多人面前拒絕你的求婚固然是我不夠給你面子,但你仔細想想,我們認識以來,共同經歷了那麼多事,但你卻對我隱瞞你紀氏企業繼承人的真實身份,我的確很感激你替我解決了歐傑森,但你想想,在我經歷過歐傑森和我父親的傷害之後,你卻讓我感覺你是以同樣冷酷的手法來解決事情,我能不害怕、不徬徨、不多想一想嗎?quot;
紀遠沒有答話,唯有交疊著的雙手,泛白的指節透露出他內心的翻騰。
但他沉默不語的樣子看在纖纖眼裡,只讓她心頭的怒火燒得更熾。
她滔滔不絕繼續道:「自始至終,你在乎的就只是你的面子,因為我傷了你的面子,你不惜否定我們的感情、毀滅我們之間曾有的一切一切,但你的面子一斤值多少錢?而你傷害的,是我的真心啊!你明明知道我最渴望一段專一的情感,卻仍然選擇用你的不忠實來刺傷我,你不覺得你的行為,比起歐傑森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嗎?」
她噙著滿眶淚水,卻強忍住不讓它落下,「昨夜我後悔了一整夜,覺得自己傷害了你,但過了今天,我想我不會再後悔了,因為你已經不再是我心中那個曾經懂得珍惜我的男人了。」
語畢,等不到紀遠的回應,纖纖毫不停留地轉身離去。
等紀遠終於想起身做些什麼,卻始終慢了一步。
上班族歸心似箭的晚上七點鐘,紀遠被困在動彈不得的車陣中,心頭煩躁得可以。
整整一個星期,他不斷打纖纖的手機,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永遠是冷冰冰的回應「您已進入語音信箱,要留言請按……」讓紀遠氣得連手機都摔了。
除此之外,他還夜夜到纖纖家門口去守,偏偏連守了一個星期,守到了柳家每一個人,就是沒遇著纖纖。
難道,她都不出門的嗎?還是,她存心躲他?
紀薔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怪他的自以為是。
因為他的自以為是,他從來沒想過要跟纖纖解釋他突然「高昇」的家世,撫平纖纖心頭可能產生的不安及徬徨,更因為他的自大無知,他竟幼稚地選擇用別的女人來平衡自己受傷的自尊心……
是報應吧!
等他終於想通,等他終於願意放下身段去挽回,纖纖卻像突然蒸發的空氣一樣,讓他怎麼也找不著。
哎,儘管心裡頭仍極度地掛念纖纖,但正事還是得辦。
今晚的他是沒法到纖纖家門前去站崗了,他跟客戶約了,要請對方吃飯,如果能將這個客戶一整年的合約都簽下來,那麼他心頭的重擔也算了了一樁,接下來的日子裡,他該可以更專心地將心思放在纖纖身上了吧?
紀遠無奈地敲著方向盤,心想:果真是讓蕭子濤那個烏鴉嘴說中了--「去去去,你儘管繼續騙自己,繼續遊戲花叢去!我娘說啊,每個男人一生中,都會有個女人能夠把他治得死死的,至於被治到什麼程度,就端看那個男人欠了多少風流債嘍。」
如果真有那麼回事,他的「那個女人」就該是纖纖了吧!
而他的風流債肯定欠得不少,否則,又豈會如此難受?
這是一間頗有名氣的私人俱樂部,裡頭的裝潢走的是高格調路線,上這兒吃頓飯,沒有個一、兩萬塊是不可能的。
今天和客戶約的是吃法國菜的香榭廳,紀遠本身雖然不怎麼喜歡生冷的法國菜,但這兒的情調營造的還不錯,播放著輕柔柔的法國香頌,餐廳中間還有個小小的舞池,有興趣的客人可以逕自到舞池中間隨音樂擺動自己的身軀,偶爾有些情侶,則是藉著浪漫的樂聲,親暱的跳支貼面舞。
總之,這裡的氣氛非常浪漫,偏偏他卻是來談最不浪漫的公事,要是能跟纖纖來,那該有多好?唉!又是纖纖……
遠遠跟早到的客戶揮手打了招呼,紀遠逼自己擠出笑容,暫時將纖纖丟到太平洋去。
一頓飯下來,客戶果然吃得心情大好,合約爽快簽了不說,還有心情跟他東拉西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