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感情是無法勉強的啊,妳要理性一點,才不會傷害自己,也傷害了他。」
晴亞反覆想著惠敏的話,心情還是無法穩定下來。最近心煩的事特別多,如今又多了這一件,真讓人頭痛呀,直到永憐過來拍拍她,才發現已經超過十點半了。
於是和惠敏她們打過招呼,便準備離去,反正此刻她早已失去任何跳舞的興致了。
「妳不對葉學長說一聲嗎?」永憐問。
「喔……不了,這麼多人,恐怕不好找。已經超過和妳二哥約的時間,我看……惠敏替我們說一聲吧!」她對惠敏點點頭,惠敏也瞭解地一笑:
「我會告訴他的,妳們先回去吧!」
於是晴亞拖著滿臉疑惑的永憐,快步往校門口走去。
接下來的幾天,晴亞仍為畢業展忙得焦頭爛額,根本無暇去想葉強的事。而在她昏倒後,每次留在學校忙,石永寒都會來接她回家。
她怎麼也忘不了那天踏出校門,見他倚著車門時的那份驚訝,手上東西差點就要掉了一地;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示意地上車,她無法拒絕,只好道了謝上車。
從那天到現在,已經四天了,晴亞發現自己竟常常期待這段時間的到來;雖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路,她又坐在後座,同時他也很少開口說些一什麼,她卻已習慣了那沉默的氣氛,甚至覺得是種「無聲勝有聲」的享受哩!
她不想耗費精神去研究自己的心態,只知道一個事業忙碌,話又少到極點的人,居然願意這麼待她,可見是真有一些關心她的。
每次想到這兒,她就忍不住要微笑起來。
第2章(4)
越洋電話。紐約——台北。
「水寒,台灣那邊還好吧?」石永信在電話裡問。
「台灣又不是歸我管,我那知道?」
「你明知我問的是公司的事,還有永憐、晴亞,她們都好嗎?」
「沒什麼不好啊!」石永寒淡然地說:「你那邊呢?沒什麼困難吧?」
「還算順利啦,事情你都處理好了,接起來很順手。」
「大嫂還好吧?」
「她……唉!她根本不理我,只忙著教書的事,從前我都不曉得她是這麼固執的人。」
「是你自己太笨,傷害了她。我想,要她原諒你,恐怕還得花些時間才行。」
「我知道。喔!對了!我打電話主要是要告訴你,魏秀萍四處在打聽你的清息,怎麼回事?你和她還有來往?」
「我從沒和她有過來往。你說了我回台灣的事?」
「我沒說,但公司裡有沒有人說我就不敢保證了,反正她有的是辦法。永寒!離她遠一點,看看我吧!你就會知道她的可怕。」
「我知道,我並不是傻子。」
「好了,你好好照顧永憐和晴亞,有空我會回去看你們。」
掛了電話之後,石永寒坐在躺椅中,竭盡心思地,想在記憶中搜尋魏秀萍的模樣。
她已不年輕,但歲月似乎沒給她留下太多的痕跡。在別人眼裡,她依然艷光照人,風姿不減;而石永寒知道,她的惡毒也是時間所無法改變的事實之一。
她為何還要纏著他?難道他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正百思不解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二哥!」原來是永憐。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他用較溫和的聲音,緩緩問道。
「我……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妳說啊,是什麼事?」
「我的生日快到了,我想……我想邀一些朋友到家裡來玩,還有吃晚餐;我已經問過張媽了,她說可以替我準備,好不好?二哥。」
他怎能說不好?以前她的身體欠佳,不能參加任何活動,當然也沒有什麼朋友;現在眼看她已逐漸健康起來,並且第一次要求為自己的生日辦個活動。她滿臉期待的模樣,即使他有天大的理由,也不忍心拒絕這唯一的妹妹啊!
「好啊!不過不可以玩太晚,免得吵到鄰居。」
「真的?你答應了?好棒!謝謝你!二哥,我現在去告訴張媽說你同意了。」她開心地走到門口,忽然又折回來:「二哥!你會不會參加我的Party?」
「這……」永寒猶豫著。
「來嘛!大家都是年輕人嘛!」她懇求道。
他又一次無法拒絕:
「好吧,不過只待一下喲!我有很多事要忙的。」
「你整天都在忙,我什麼時候才能有二嫂啊?」
石永寒聞言只有苦笑,無可奈何地摸摸她的頭:
「好了!高興了還不去睡?」
永憐蹦蹦跳跳地出去了,石永寒搖搖頭:
「二嫂?」他想著,幾乎想哈哈大笑。
石永憐好不容易才問到了葉強上課的教室,朝裡頭看了看卻找不到他的人,是還沒來嗎?都已經要打鍾了啊,恰好有人要進教室,她也顧不得認不認識,伸手就拉住那個男孩子的衣服:
「對不起!請問葉強是不是在這兒上課?」
「葉強啊?沒錯!他是『應該』在這兒上課……」
「應該?什麼意思?」她不解地問。
「剛才我在路上遇見他,他說心情不好,不想上課。」
「他逃課?」
「小聲點嘛,他大四了,沒關係的,喏!」他用手指指:「他就在那邊的大樹下。」
「謝謝你!」她再三道謝後便依他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在樹下的長椅上找到了葉強。
「學長,你是壞孩子吔!」她調皮地說。
葉強嚇了一跳:
「是妳?妳怎麼會在這兒?」他笑笑挪出位置請她坐。
「我去教室找你,有人告訴我你沒打算去上課。」
「妳遇見小高了?真巧,不然妳可找不到我嘍!」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她問。
「沒有什麼,妳別聽小高胡扯,只是老師講得太爛,不想聽罷了。常有的事。妳呢?找我有事?」
她知道他是真的不開心,不過也沒再問。
「後天是我的生日,願不願意參加我的生日派對?」她故作自然狀,其實心中緊張的要命。「我們都是女孩子,有點陰盛陽衰,你可以找同學一起來。本來叫晴亞告訴你,可是她說你們現在也很少碰面,又說要我親自邀請你才夠誠意,我……我只好自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