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口氣,他又說:「隊員八人受輕傷,全是落到陷阱裡造成,至於你想要找的……」
「怎麼樣?」龍紹祥緊張地抓住他的雙臂。
「對不起,我們仍在搜尋中。」他行了個軍禮,退下。
「怎麼會這樣?純純難道已遭毒手?」想到她或有不測,龍紹祥寒毛倒豎,急眼睛都紅了,他憤慨地衝至擔架旁揪著三嫌犯咆哮:「人呢?我的純純在哪裡?把我的純純還給我!」
擔架上已昏死的人軟綿綿地任他亂摔,血被抖得四處灑濺。
再這麼抖下去,他們的骨頭都要散了,龍紹麟可不想讓他們如此輕易就解脫,他要讓他們在獄中度過下半輩子哩。他連忙地拉住龍紹祥。「你別慌,我想純純不會有事。」
「你那麼肯定?」龍紹祥問。
「你看看,」龍紹麟對純純的作怪本事有信心的很。「七仔和他的手下,還有我那幾個受傷的人員,我想這些應該是純純的傑作!」
「嗄?」龍紹祥瞳孔漸漸收縮。
「你忘了,她是咱們龍家出名的小搗蛋。」龍紹麟戲謔地眨眼。
「這……我去幫忙找,她必定是藏在某一個地方。」麟說的一點都沒錯,春天再度重回龍紹祥的心房。
「我認為也只有你找得到,畢竟你對她的感應特別靈敏。」龍紹麟大笑。
***
純純臥在濃郁綠蔭的樹幹上睡得可舒服呢,卻讓鬧哄哄的雜音吵得她不得不醒,她悠悠忽忽地坐起身,像動物般舔著被自己剛剛做陷阱時大意劃破的傷口,俯瞰樹下那密密麻麻的人頭在林間穿梭。
「為什麼會這樣?」她不過小憩一下呀,怎麼來了這麼多不認識的人?
純純駭懼地不知如何是好,淚汪汪的將故意塗上和枝幹類似顏色的泥身貼緊樹枝,以免被下面的人發現,祥哥哥為何還不來救她?她好怕喔!
樹下一直傳來叫她名字的聲音,有遠有近,她嚇得不敢亂動,雙手緊抱著樹幹假想它是龍紹祥以尋求安全感。
「祥哥哥,救我!」她低啜不迭,淚珠越滾越大,都怪她貪玩,所以才會受懲罰,她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
一個熟悉的呼喚傳入她的耳裡,她矍地睜大淚眼趴在枝上往下尋。「是祥哥哥!」她絕對沒有聽錯,是他!
終於她看到人群中的龍紹祥,他正站在她處的樹蔭下,純純破涕轉喜,靈巧地鑽下樹木,此刻此景像極她第一次在龍家的大廳醒來,入眼的全是陌生人,然後他如耀眼的北極星乍現,瞬息消弭她的不安。「祥哥哥——」
專心搜索的眾生皆被她的乍然冒出驚住,少說百枝的槍口倏地將他倆團團圍住,她大小姐竟然無動於衷地衝上來抱住龍紹祥。「祥哥哥——」
「不許開槍!」龍紹麟大叫。
龍紹祥則訝異地瞅著懷裡衣衫破損的泥人。「純純?」
果真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純純居然是躲在他們仰頭可見的那株大樹上。大伙失笑,亦叫他們這些受過嚴訓的隊員汗顏。
「祥哥哥,你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我怕死了……」純純在他胸前磨來磨去,亞曼尼的上衣眨眼佈滿泥印。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龍紹祥箍緊她,彷彿不這麼做便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我再也不要離開你,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純純哭訴著。
「我也是。」龍紹祥吻著她的泥發,然後說出兩人初見時的那句話。「不過你真該徹底洗個澡,你身上的味道真令人不敢苟同!」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
呵呵,當然沒有!
她一回家便如冬眠的熊寶寶大睡特睡連躺了兩天,第三天問題便全來了,他尚未來得及修理她偷跑出去而惹出這麼多麻煩,她已惡人先告狀,四肢圈住抱枕埋在涼被裡哭得捶胸捶床,把龍家老小的心都哭瘓了,暗地皆猜她可能是受到綁匪的欺侮。
「你別再哭了,不論發生過什麼事,我對你的心永遠不會變呀。」龍紹祥掏心掏肺的表態。
「嗚……嗚……」純純的哭聲並沒有因此停止,有時似嫌嗚聲不夠,想到時還會改為嚎啕——「哇哇……」
「小精靈你別再哭了……」再哭下去連他都想跟著哭啦。
幸虧惡有惡報,七仔和阿狗咎由自取,在送醫的途中相繼不治死亡,否則他真會拿菜刀去病房裡狂砍他們兩個。
「我想我病了。」純純倚在他懷裡抽鼻噎吁,洩洪的水庫沒有關閘的跡象。
「你哪兒不舒服?哪兒痛?」怪他大意,不忍吵醒熟睡的她才沒帶她去醫院徹底檢查。
她拉他的手放在她起伏的左胸上。「這兒!當你在我身邊時它會跳得很快,可若你不在身邊時它又會抽得很厲害。」望著他,她再問:「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傻瓜!」龍紹祥疼憐地吻著她,他知道她對他是特別的,可是他卻不能確定這個「特別」所代表的意義,如今聽她這麼說,他懸空的心終於安心地落下來了。「那不是病呀,你不會死,那就是『愛』啊!」
「愛?」原來這種痛楚就是「愛」?爸爸死前囑咐她要去追尋的人生至寶?「那為什麼夢蓮告訴我,訂婚那夜你和她在隔壁房做愛,我這邊就一直痛呢?」純純指著心臟。
「我沒和她……」以前他是有很多女人,可是自從與純純認識後,他已經禁慾很久了。
「她又說你們常常做。」純純眼淚崩堤遽出,越落越多。
捱在門外聽的龍爸和龍媽禁不住開始罵道:「這就是祥不對了,怎麼可以……」然後拉拉雜雜斥了滿籠。
一旁跟著偷聽的龍紹麟哪敢多嘴,只好「全力」附和,他怎能提說那夜的夢蓮是他約的。「是呀,真是不對,等下我去幫你二老教訓、教訓!」
「我真的沒有和她……」屋內的龍紹祥擊鼓鳴冤。
「你好可惡!」純純將鼓踢掉掀住他的衣襟,和他鼻對鼻、眼瞪眼地忿吼。「為什麼你從來不和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