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紹麒直到他完全消失時才問楚楚:「你不喜歡那個叫玉鈴的女孩?」
「你怎麼知道?」楚楚詫異隨後欲蓋彌彰地搗嘴。「我哪有!」
龍紹麒一改方才在施文青面前的冷漠,笑得一臉朝陽。「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他說過她的眼神和表情是藏不住情緒的。
「這麼明顯嗎?」楚楚懊惱地咬唇望向德拉米,企求不同的答話。
「別問我,我的大腦公休中。」德拉米避重就輕。
「噢!」楚楚無力呻吟。「其實不是討厭她啦,只是她……嗯……該怎麼說?……我倆從小就是同班同學和鄰居,但個性和許多地方卻不太一樣……」
話句方落,帳口已多了個美艷女子,蕩著小發挑染的波浪長髮地走進來。「我聽爹地說有客人來……」
一聽來聲,楚楚的氣色倏地變青,臉也因而垮下來。那綽約多姿的妖冶女子,連開口的聲音都嗲得彷彿可掐出水來,聽得人會酥掉似地,正如她瑰麗的花顏和惹火的身材同樣吸引人。
「喲!」當她勾魂攝魄的目光掃到龍紹麒時,眼睛霎時一亮,還擺個模特兒的pose伸出自己的蓮花指——「你好,我叫施玉鈴,你是……」
聽哪!尾音都抓得「嘟嘟賀」!
「龍紹麒。」龍紹麒輕吻施玉鈴的手背寒暄。
「龍紹麒……」施玉鈴撒媚地膘了瞟桃花眼。「我可以叫你紹麒嗎?」
龍紹麒未應允,她已大方地攬進他的臂彎。「紹麒,你第一次來吧,我免費當你嚮導,帶你去四處參觀如何?我保證你賓至如歸、不虛此行!」
紹麒?她叫他紹麒!楚楚磨牙擦齒暗捺住氣,自己認識他到今,仍不敢將他名字直喊出口呢!拒絕玉鈴,拒絕玉鈴——楚楚心裡嘶吼著!可是她的心電感應沒有傳到龍紹麒的心中……
「好啊!」龍紹麒紳士地微笑,向德拉米和楚楚說——「我隨施小姐去參觀了。」
德拉米雙手一攤,看好戲地找個好角度入坐,他靈敏的鼻子可是聞到一股很濃的醋意哩!
「哎唷!別叫我施小姐、施大姐的……喚我玉鈴嘛!」施玉鈴笑得花枝招展。
「好,玉鈴。」龍紹麒恭敬不如從命。
「這還差不多!」施玉鈴玉指輕點他的唇公然挑逗,毫不在乎有他人在場。
這對吃醋的楚楚而論卻是差很多,她也在噴火,但噴火的部位是她的眼睛和鼻孔,當施玉鈴粘著龍紹麒經過她眼前時,火山熔岩濺出了,她輕哼——「咳!」
施玉鈴眨著故作天真的大眼,許是這時才瞄到她似的。「這位小兄弟是……哎唷……」施玉鈴特意把「唷」音拉得又高又長。「我道是哪裡冒出的小男生,原來是楚楚喲!真要命,你打扮成這樣我都不認識了,沒想到你越變越……」施玉鈴笑不明言,奚落的眉頭和眼神卻已將她的意思顯示得再明白也不過。
有關這點,楚楚不得不對施玉鈴首度心折,因為即便是身處這種不毛荒地,她臉上的妝仍沒少掉,緊身的上衣和長褲與在都市中毫無二致。嫉妒嗎?嘖!楚楚不會,對於這些自己不在意的東西,她連嫉妒都懶。
「呵呵!sorry,我忘了你根本連什麼叫『打扮』都不懂!」她掩口譏笑,臉緊挨住龍紹麒的臂膀。「不同你多聊了,紹麒我們走。」臨出門,她勝利地回眸微笑。「和你聊天很愉快,我等不及晚上我倆共住一起的時光呢!」
第六章
又是舊劇重播!
楚楚氣自己真如施玉鈴說的——和以前一樣沒點長進……雖嘔得要死卻罵不出一個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像小時候那樣,搶走自己的鉛筆、洋娃娃、和其他許多、許多,凡是只要她喜歡的,哪怕是小小的一支髮夾,施玉鈴都會處心積慮地把它奪走,等到弄壞、玩膩了,才會再丟還給她。
現在換成龍紹麒……什麼東西皆可讓,唯獨他不可,她不願!
「呀!」德拉米猛皺著鼻子嗅。「咦?怎麼這裡的空氣怪怪的,楚楚你有沒聞到……」
「有嗎?」楚楚心不在焉,沒聽出他話中有話,還真的用鼻子猛吸。「沒有啊!」
「怎會沒有,氣味好重呢,酸酸的……喔!是醋罈子打翻的味道啦!」德拉米調侃道。
「是嗎?我鼻塞。」楚楚裝傻。
收起玩笑之色,德拉米眼窩裡蘊著善解人意的溫柔。「她不是麒喜歡的那一型,你放寬心。」
「干……干我什麼事?」不可否認,他讓她覺得好過多了,糾結的心亦鬆弛一些。
「是嗎?」他模仿她剛才的語氣。「麒不是小孩,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則。」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楚楚背向他,不想讓他看出心事。
「我以為你想知道。」德拉米聳肩並換個話題。「方正義和施文青是怎樣的人?」
「他們和我爸都是大學及研究所的同學,學校一畢業就加入考古隊,而我爸在我母親在世時曾在大學任教。施叔人沒啥脾氣、很慈善,方叔面惡心善、不多話,兩人都很疼我。」楚楚依她的印象答道。
「可信度如何?」德拉米問。
楚楚想都沒想便答:「可信度?很好呀!」見德拉米深思熟慮的嚴謹貌,她抬眉。「幹麼突然問這個?你們發現了什麼是不是?」
「我不清楚該不該說……」德拉米彷徨。「或許麒不想讓你曉得。」
「有什麼事他不想讓我知道?」楚楚一臉疑惑。
「麒……這……」德拉米抓耳撓腮,他太多嘴了,龍紹麒鐵定不想她操心。「麒沒說什麼,但我覺得他不信任他們倆!」
「不信任?」楚楚到底寫過幾本偵探情節的小說,腦筋還不致轉不過來。「你的意思是他猜疑他倆和我爸的失蹤有關?不可能啦!」她笑,有如聽到很爆笑的笑話。「施叔不是也說我爸只是開小差,過幾天就會回來嘛!何況他倆和我爸是多年的生死之交,從小看著我長大,相當於我另一個爸爸,他們和我們父女倆的關係就跟親人一樣,而且他們為什麼要害我爸?沒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