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躲在這裡,我找你找了好久。」陳浩拿著兩塊蛋糕跑過來,有那麼一剎那,他以為她就要飛上天去。
「嗨!」花語嫣由沉思中回神,伸手接過他遞來的蛋糕。
「怎麼?覺得無趣啊?」他還以為她會喜歡這種熱鬧的場面,然而從她的表情看來似乎正好相反。
「不會呀,我只是累了。」花語嫣忙堆出笑。
「那一定是我的錯。」陳浩一臉歉疚自責。他太過開心,只急於把花語嫣介紹給所有在場的長輩和朋友認識,竟忽略了她的身體。
「我沒你想得那麼嬌弱啦,我只是平常習慣早睡罷了。」花語嫣笑著揮揮手,她對每個人都把她當成織細柔弱的女娃兒感到厭煩。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休息?」縱然心有不願,但他不希望因此被她打了折扣。
「舞會不是還沒結束?」花語嫣邊吃蛋糕邊問,她從下午就沒吃什麼東西,現在餓得可以吞下一頭象。
「除了你什麼都不重要。」陳浩感性地說。
「真的啊?你對我真好。」倒是女主角就沒那麼感性,她光顧著吃蛋糕。「嗯,這蛋糕好好吃。」
「呃——那——我這塊也給你吃好了。」陳浩欲振乏力、欲哭無淚,類似此等的暗示他用了不下千次,但次次均「扛龜」。
噯,就算是對牛彈琴,牛好歹會嫌吵地吭一聲吧!
「這……多不好意思呀,那你不是沒吃到?」嘴裡是這麼說,她手腳卻已不客氣地端過盤子吃了起來。
「沒關係,我吃過了。」陳浩坐在她旁邊的千上,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彷彿他說話的對象是它。「我有沒有告訴你,你今晚好美。」
「有呀,第一次是開車來載我的時候,第二次是來你家的路上,後來下車時又一次……」花語嫣咬咬指甲,然後很認真的開始回想計算。「哇——我不記得總共幾遍了呀。」
「不必,不必,你不必記得總共有幾遍啦,我只是……只是………」陳浩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只是什麼?」花語嫣側偏著精緻的五官瞅他。
在神秘月娘的洗禮下,她賽雪的粉膚呈現一種半透明的白嫩,突顯出她吹彈即破的柔細,我見猶憐的笑靨楚楚動人,深刻的酒窩增添她的稚氣,明亮的眼神迫使星辰失色,陳浩不禁看得入迷。
「只是什麼嘛?」花語嫣又問。
「只是……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他猝然覺得她不像真人,反而像有錢人家收藏的搪瓷洋娃娃,他好怕她會消失。手就這麼無意識地撫上她的頰。
「我也喜歡你呀!」她一直想要有個哥哥,陳浩恰巧就是那一位,花語嫣不設防地牽著他的手跳下鞦韆。「我們進去吧,我好餓喔!」
「好。」陳浩竊喜。雖然僅是一下下,卻是他和她的第一次接觸,這對他而言已是相當棒的體驗,也是他今天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語嫣,你別跑那麼快,小心摔跤!」
「不會,來追我啊!」花語嫣拎著裙子。
黑暗中,因為不放心而偷偷跟來的班傑明,終於忍不住將握了良久的拳頭擊在牆壁上,冒火的雙眼隨著混入人群中的白影變得益加陰鬱。
俗語說的好,少說少錯,不做不錯。
這話用在花語嫣的身上其實是滿合適的,只不過要稍做修改為——少走少摔,不走不摔。
為了避免她繼續跌倒,陳浩「建議」她得在「定點」吃東西,需要任何服務便由陳小生來代勞,這對嬌生慣養的她自然沒有什麼不好;再說,她也跌得挺「煩」的,於是乖乖坐在此視野遼闊的小騎樓,孝敬空蕩蕩的五臟廟,觀賞來往過路的賓客。
臉前驀然壓下一片陰影,她好奇地從豐富的食物中抬眸,透過眼角膜折射在視網膜上的倒影斜瞄著她。
她莫名其妙地眨著睫毛等待對方說詁。
「唷——我道這是誰呢!」黃鼠狼給雞拜年,女的來者不善地說,正是先前看她很不順眼的珍妮。
「你也認識?」精品人人愛,她身旁男伴的眼睛早在觸到花語嫣時,就為之一亮。
「見過。」珍妮挽著男伴的臂彎,「聽你的口氣,你也認識她?」
「她是陳浩的女朋友。」男伴說。
「喲——陳浩的女朋友?」珍妮沒安好心眼地衝著花語嫣笑,尖酸刻薄的語調淌著澀水。「看不出你年紀輕輕,手腕卻不簡單,班先生可知你腳踏兩條船嗎?」
「你們是?」花語嫣將裝有點心的盤子放在腿上,今晚晃過她跟前的人委實太多,截至現在為止、她記住面孔和名字的也僅有陳浩。
「哦,美麗的小姑娘,你大概忘了,我們剛剛才碰過面,陳浩向你介紹過呀,在下董雲生,是他的大學同學。」男伴立刻執起花語嫣的手做自我介紹。
「你好……」花語嫣話還沒說完,珍妮已拉回董雲生的毛手。
「大學同學又怎樣?你少乘機喔。」珍妮嘟著嘴。怎麼她跟這小丫頭犯衝啊,幹嘛她看上的男人都想偷小丫頭的腥?他們是眼睛糊到狗屎嗎?小丫頭有啥好?不過是長得比常人可愛些、清純些、甜美些,除此之外,有什麼可以搬上檯面和她較量的?
「你嫉妒呀?」董雲生擠眉笑。
「嫉你的頭啦,死相,小心我一個禮拜不理你。」珍妮雙手橫胸,秋波嗔且嗲地睨他一眼。她當然不會真的不理他,這只「銅龜」雖比不上被花語嫣搶走的「金龜」班傑明,可也是她費盡心思釣到手的。
「生氣嘍?別這樣嘛,我開開玩笑的啦!」男人偏吃這一套,董雲生也不例外,被她迷得死死死。
「啊——我想起來了。」花語嫣突然叫出聲,就是那個眼神勾起她的回憶,她倆曾在PUB見過。「對不起,你的裝扮和那天不太一樣,所以我一時沒想起來你是誰。」
「你什麼意思?」珍妮不悅,以為她是在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