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尋愛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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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不……不……會。」不高興是不敢,害怕倒是真的。所謂禮多必詐,對於班傑明突然轉好的態度,陳浩反而覺得毛骨悚然。唉,這樣相處久了,他定會養成說話結巴的壞習慣。

  「對呀,這有什麼不高興?人多才熱鬧嘛!」花語嫣的心眼本來就幾近於零,見班傑明與陳浩談笑,也認為是天公地道。

  「喲,換新車啦?不錯嘛,開啊——」班傑明的手越到前座置在陳浩的肩上,表面是和顏悅色,暗中卻是加了好大把手勁兒,彷彿在警誡——「你好自為之」。

  「是。」陳浩敢怒不敢言,急忙點頭表示明白。

  「很好,我相信我們會相處得很愉快。」班傑明似笑非笑地斜睨他。

  陳浩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好拚命再點頭。或許他該先立遺囑;不然他乾脆裝病,打道回府……遁逃的念頭不由得在他腦際叫囂。

  「好棒唷!」花語嫣歡呼。

  不行,她這麼開心,陳浩不忍掃她的興,硬著頭皮,打腫臉充胖子,車子噗噗往前駛去。

  沿路上,她嘰哩呱啦望著窗外的景色叫個沒完,車上的兩位男士則各懷鬼胎地應和著。

  遠離都市的喧囂,風光越見明媚,晴空仍是萬里無雲,大氣中逐漸有了海味,舒爽的天候也增添了濕度,高掛的太陽輻射著強勁的熱情,炎夏的感覺總算火辣辣地登場,一如正在上演的三角習題——

  說是「三角習題」其實也不盡然。

  剛開始,陳浩的確很懷疑他來此的目的。班傑明老是黏著花語嫣,害他一點機會都沒有,要不就是當他是司機、僕役在遣使,原計劃中的蜜月男主角落難成了人家的小廝,饒是東海岸線的迷人景觀,也絲毫引不起他的興致。

  就在他們風塵僕僕來到了山明水秀的太魯閣,他正打算躲匿暗處飲泣,事情不期然有了轉機。

  花語嫣和班傑明小手牽大手地漫步在前頭,風兒不客氣地扯亂她的發,班傑明好笑地搖頭。「你看你,頭髮像叢稻草似的。」

  「嘿嘿。」花語嫣仰臉瞅著他笑,這句話奶娘每天替她整理打結頭髮時都會重複,她早已聽怪不怪。

  「可是不要緊,我的手就像除草機。」班傑明得意地亮出一雙大掌,以被她訓練的熟稔技術,仔細小心地撫平所有「雜枝」,再掏出手帕為她紮成一束。

  「還好你有來。」花語嫣回首對他說。

  「別動。」班傑明扳正她的頭。

  「我很高興你能跟著來。」花語嫣又說。她很喜歡他幫她弄頭髮,那讓她覺得他倆很接近,也能讓她感受到他的溫柔。

  「別動……啊哈,好啦,我綁得越來越美。」班傑明將她原地轉一圈,用欣賞藝術品的眼光自我讚美了一番。

  花語嫣讓他自我陶醉的表情給逼得大笑,她抓起他的手指把玩。「我就曉得你在乎我。」

  承認呀!快承認呀!班傑明心中嘶聲吶喊。快告訴她你有多愛她,快告訴她你有多在乎她,快告訴她你有多不願意見她與陳浩獨處,快,快呀!

  「當然嘍,伊恩和季婷將你托交給我,我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死鴨子嘴硬,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出口卻走了樣,原來的舌燦蓮花、甜言蜜語全不知藏到哪國去了。

  「你的意思是……你來,僅是為了盡『責任』?」花樣般的容顏漸褪了顏色,把玩的小小手也放了開。

  「也不全是啦!」驀地失掉溫暖的掌心忽然覺得好冷。

  「那……」花語嫣咬咬唇,剔透的湛眸漾著薄薄的水光。

  「我原想來東海岸走走。」他無可無不可地聳著肩,持反對意見的心則大犯嘀咕地咒罵,姓班的,你是「弱雞」,說出來你會死啊?

  花語嫣連續深呼吸了好幾次。搞了半天,他只是視她為一項「絕對且必要」的責任,是她會錯意,以為他替她梳發的柔情能夠永久……再度燃起希望的火又再次被他潑出來的冰水澆熄,她苦笑,以她自己都沒想到的鎮靜說:「我知道了。」

  「嗯。」班傑明迴避地盯著遠方的樹,他渴望抱住她、吻著她,對她坦誠,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媽的,他根本看陳浩不順眼,為什麼還要有所顧忌?

  「一會兒見。」花語嫣稚氣的嬌滴樣,似乎在談話之間變得成熟懂事,她轉身走到陳浩的身邊。

  班傑明沒有阻止她,只是斂著眉等他們超前,才慢慢跟在後面,宛若相當認命與陳浩對換護花使者的角色。

  接著的旅程,兩人也都刻意不走在一起,她仍舊有說有笑,班傑明又恢復早先面對陳浩時的酷樣。

  陳浩收拾飲泣的眼淚,於璀璨光輝有為的二十一歲的第一個日子裡,莫名其妙地贏得了情場上的勝利。

  「哇——」淒愴絕倫的銳叫聲,從天祥青年活動中心的山莊小套房傳出。

  「是小不點!」班傑明由床上彈起,沒時間穿上衣服便拔腿奔向隔壁的房門。

  恰如所有恐怖片裡的景配樂,揪心失真的喊聲不斷,渾似屋內發生一樁慘絕人寰的滅門大血案。班傑明來不及思考,肩膀一頂便破門而入,誰料屋門竟無上鎖,他這一衝直撲撞到對面的牆壁才煞住腳,扭身一看,滅門血案的主人翁正拿著枕頭在床上又蹦又打又叫又跳。

  「救命呀!啊——救命!」花語嫣見避風港就在前邊,立刻躍進他的懷抱,然後手腳並用地鎖在他的身上。

  「兇手在哪裡?兇手在哪裡?」班傑明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依現場的混亂判之,確實是有反抗打鬥的痕跡,他全身神經不禁凝聚在備戰的紅燈狀態。

  「在……在……那裡啦。」小傢伙的淚撲簌簌地掉著,小手怯怯地朝床的方位一指。

  「床上?」班傑明摟著像無尾熊的她,以銳目瞄了一下可能的兇殺地點。

  此房間不過丁點大,他這一覽別說是床了,就連屋內的各個角隅全都盡收眼底,但他除了看到一個「亂」字外,並無發現其他可疑的閒雜人等……嘿!該不會是陳浩那小子半夜闖入她的香閨,打算來個霸王硬上弓?這門沒上鎖便是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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