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要去警察局,我反正去了也幫不上忙。」太久沒和他面對面,她怦然絞著纖指,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復上她的柔荑,阻止她繼續虐待它們。他浪費太多時間等待這一刻,最早是讓「肌肉霸」搞破壞,之後他忙她也忙,此時此分此秒,他不准任何障礙來騷擾。「我愛……」
「呃嘔……」又是一陣噁心,白舞蓉捂著嘴巴。
「你不舒服?」王佑鑫關切地為她倒水。
「不曉得怎麼回事,我這幾天老是反胃。」接過水杯,她又是一嘔。
「看過醫生了嗎?」王佑鑫靠坐到她身邊,幫她輕撫背部。
「沒有,我想沒啥大不了,也許是我在外面亂吃,吃壞了肚子。」她為他突來的親暱動作嚇了一跳,嬌軀不由忸怩地往旁挪移。
「這麼不會照顧自己。」王佑鑫並未退縮,他點點她嬌俏的小鼻頭,萬般寵愛盡在不言中。「我請水柔過來幫你瞧瞧。」
「小病不必麻煩到她啦。」面對他的柔情,她想肯定是她會錯意,這兒又沒外人,他犯不著要演戲。
「只要是你不舒服,都不能稱是小病。」王佑鑫不顧她的反對,拿起電話撥給水柔。
「真的不需要……」他的話令人容易想歪,她羞答答地婉拒。
「噓。」王佑鑫吻上她的頰,示意她安靜,電話鈴響兩聲就通了,他和彼線的水柔很快地聊開。
這樣和他肩並肩、膝靠膝地坐在一起,似乎太過親熱,她起身想移到對座,卻讓他環住腰,暖烘烘的呼氣隨後噴在她的耳窩。「別動。」
或許是水柔聽到,繼之問他什麼,只是他大笑。「沒啦,蓉蓉不讓我抱她。」
「嗟……王佑鑫!」舞蓉無地自容地嗲唳,這種事他怎麼也跟人家講,討厭!
「哈哈,蓉蓉在臉紅嘍。」他取笑地做現場轉播,盈握於她胸線側邊的巨掌,輸出源源不絕的眷戀,熨滾了她的心脈,沸騰的血液疾馳穿越週身。
噢天,她今日怎麼老是誤解他的舉動?
「蓉蓉不舒服……嗯……想吐,反胃……對……」他敘述她的症狀,斷斷續續和水柔一問一答。
接著是片沉默,她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他猝然僵了一下。
他沒有道再見便掛斷電話,站起來,他兩手吊在褲袋中背對她,冷冽的陰霾自他週身幅射外散,她知道有事情不對了。
「怎麼啦?」難不成她患了什麼絕症?
「水柔恭喜我們兩人,她說你的症狀是……懷孕。」他轉過身,悒鬱泛白的愁容怏怏地蹙著額,她……懷了別人的孩子……
「懷……懷孕?」白舞蓉瞠目愣視他。她這次的月事早在三個禮拜前就該來,她一直還在覺得奇怪,原來……
歡悅替代了驚訝,她伸出雙手輕摸著腹部,難以想像有個小生命已在她體內孕育,是他的耶。她如獲至寶地笑著。「我懷孕嘍。」
「拿掉它。」砭入肌骨的冰雪朝她砸去。
「不!」白舞蓉捍衛地護住腹部。「如果你不要它,我自己可以獨立撫養。」
她的預感靈驗了。他不愛她,他甚至殘忍地不願讓她保有他的孩子。
「不要它?我當然不要它,我為什麼要它?」北極颯颯的寒風,從王佑鑫微顫的紅唇中刮出。「把它拿掉,我會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你這麼說就太不負責任,不管你的態度如何,我要定它了。」這是他惟一留給她的紀念呀。
「你……」王佑鑫怒形於色地攫住她的藕臂,狂猛的眼睛赫然瞟到她光禿禿的無名指。「你的結婚戒指呢?」
「掉了。」他連孩子都不在乎,介意一枚戒指作啥?
「我看不是掉了吧。」寒冽的冷嗤自他俊挺的鼻樑中哼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白舞蓉蹙著秀眉。
「意思就是你寡廉鮮恥,有夫之婦還和別人亂搞!」王佑鑫青筋暴露。她居然背叛他,在他想和她重新開始的時刻。
「太……太……過分了,你憑什麼那樣說我?」白舞蓉一向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出了社會仍潔身自愛秉持不變的守則,人人見她誇都來不及,何時遭過這般的詆毀。
「我過分?你讓我戴綠帽子還說我過分?你別以為我不曉得,你想和姓胡的『肌肉霸』雙宿雙飛對嗎?」王佑鑫痛聲喝斥,怪就怪在他太有自信,他早該把她和胡鐵華分開。「我不會便宜你們的。」
「你怎麼能隨便冤枉我?」椎心、受傷、憂憤、絕望所構成的泉湧悲液,在眼眶內交錯聚集,她長這麼大,第一次遭此大辱。
「我隨便冤枉你?你還真的當我是白癡、是瞎子?!」他氣沖斗牛地捉住她的左腕。「你故意把我給你的戒指丟掉,這一個月,誰知道你們朝夕相處時在做什麼,還有——」他視她為蔽屣般地甩開。「你肚子裡面的野種,就是最好的證據,它是你怎樣也否定不了的事實。」
「你……太過分了……太過分了!」白舞蓉跌匍在地上,淚水再也忍不住潰堤而出,世代的書香門第教養,導致她缺乏罵人的詞彙,滾滾波濤擊了半晌,仍擊不出新的浪花,她翻來覆去撲簌著同樣一句。
「你放心,我會做得更過分,我要讓你心愛的胡先生身敗名裂,我會想盡法子讓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永遠無法在一起!」王佑鑫妒火攻心,猙獰地齜著牙。
「太過分了……它明明是你的小孩,你怎麼可以……太過分了……」白舞蓉涕泗滂沱,他罵她是淫婦也就算了,他竟將他倆的結晶視為野種,她就這麼令她唾棄嗎?
「我的?笑話,你是聖母瑪麗亞啊?我只是吻吻摸摸,你就會有小孩?」騙他沒學過健康教育?他那門科目在遇到她之前,可是經常不斷地用「實物」來複習。
「但是在墾丁,我撞到浴缸暈倒時,你不是……」一定是那個晚上。除了那天她全無防備外,他倆均不曾越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