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昀全身一僵,動也不動,然後突然用力捶打他,將他一把推開,踉蹌地站了起來。
「你在胡說什麼……你……你是大混蛋!你的意思是我年紀不夠大?我是笨蛋,所以我搞不清楚什麼是愛情?」她開始語無倫次地破口大罵了起來,「闕督泛,你才是大笨蛋!我年紀不小了,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昭昀!」這一聲呼喚,飽含多少無能為力的情感。看見她掛在頰上的淚珠,他心都疼了,她不會知道,離開她對他而言有多麼困難。
他向前走了幾步,想避免她傷害自己,但是她拿起書包護在身前,準備在他接近時丟向他,使得他沒敢上前。
「你混蛋……嗚……你怎麼不問問我的意見……就……
就自己作這種決定……嗚……你是大混蛋!」她抹著眼淚,覺得心好疼。
他又不是她。如何能知道她不能愛他一輩子?他憑什麼這麼說?去……他真的是大混蛋!
「我……」闕督泛眉頭緊蹙地看著她,試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她。「昭昀,你聽我說,我或許真的太獨斷了,但這絕對是為你好。…
「不!」她把書包朝他丟了過去,大聲吼道:「你這哪算是為我好,你要真是為我好的話就……鳴……就不要離開我!」
他是要她開口求他不要離開是不是?
她愛他啊!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他的陪伴。他的親吻、他的碰觸,甚至是習慣每夜打騷擾電話給他,他要是離開了,那她有苦找誰訴呢?
這個混球,害她哭得那麼難看。
「昭昀,你不懂……我是個男人,我怕我會忍不住想……」闕督泛難得臉紅,一時手足無措。
他該怎麼跟一個小他七歲的小女生解釋他的慾望呢?她怎麼會知道他的顧慮都是為她好。
再度抹去眼角的淚珠,唐昭昀吸了吸鼻子,嘗試理出一點頭緒,她問道:「你……你會忍不住想要怎麼樣?」
闕督泛有點全身無力,坐在書桌後的皮椅裡,低垂著頭,額前劉海掩蓋了他的眼。
「我是男人,會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做什麼,你應該知道。」他解釋道。如果可以不用面對這種情況,打死他他也不會告訴她這些話,去污染她一向單純的心靈。
然而他必須讓她知道,她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都是危險的,因為他想要她,想得幾乎發狂,只是他性子沉穩,沒有顯露出來罷?換作是他另外幾個同父異母兄弟的話,她的清白可能不保。
唐昭昀當然不會知道,他的血液裡其實也擁有那種狂熱,想要擁有自己喜歡的東西,然後將它佔為己有。這可以說是闕家人的天性,只是每一個人表現出來的程度不同而已。
他外表斯文內斂,卻不代表他就絕對是個溫和的人呀。
第十章
唐昭昀想了很久,忽然移動步伐走向門邊,把門關上。
這個奇怪的舉動引起闕督泛的注意,他抬眼望著她。
她鎖上門,走回他的面前,然後開始脫起制服。
「你……你不是要我嗎?我……我如果讓你……讓你要我的話,你……你是不是就不去美國了?」她鼓起勇氣道,顫抖著手解開上衣的扣子,聲音也抖得像被關進冷凍庫一樣。
闕督泛的呼吸差點停了,一股奇怪的感覺梗在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喊出「住手!住手啊!我不要你這樣」。
他只能呆愣地凝視著她先脫去上衣,露出雪白的肌膚,自己則緊緊地握緊椅子的把手,動彈不得。
心裡雖然在抗拒,不過男性的本能依然存在……
你愛她呀!那麼要她又有什麼不對?
不!錯了、錯了!你不能要她,因為你不能等到有一天她後悔的時候,卻已經無法重新來過。
但是她自願獻身啊!你若不要的話,她會怎麼想?
你絕對不能要她!不然她將來一定會恨你的。
闕督泛的內心在掙扎,天使和魔鬼的聲音一再交錯,他的手渴望撫上她的肌膚……他是那麼的愛她啊!
唐昭昀羞澀地解開腰問的扣子,裙子緩緩落下……她只是很單純地想留下他,並沒有想得太多。
熟料,就在她將裙子脫下,全身上下只剩貼身衣物時,突然傳來敲們聲,讓她嚇得將裙子拉了回來,並撿起上衣遮住胸部。
而敲門聲,也彷彿是解咒的魔法一樣,令闕督泛自意亂情迷中醒了過來。
他根本不敢再看唐昭昀,很快站了起來,將一旁連接隔壁房間的門打開道;「你先進去把衣服穿好,我等一下過去找你。」
看到他背對著她,唐昭昀又哭了出來。
她好像太衝動了,她在做什麼啊!像個妓女一樣地在他面前脫衣服,他一定會討厭她的,嗚……
飛奔進另一個房間,她哭得更凶了。
她不要跟他分開,真的不要……然而,她又該怎麼樣向他證明她的愛呢?她該怎麼做才好?
她苦著臉,愈想愈難過,也愈哭愈大聲。
門的另一邊,闕督泛靠在門板上,神情凝重地閉上雙眼,雙手也緊握成拳。
他就是害怕演變成這種情況才決定要離開的啊!而此情此景,只會使他的去意更加堅定。
唐父說得沒錯,若是他們真有緣,繫在他們手指上的紅線是不會斷的,他們必定會再相遇,共度一生的。
他只盼望她能瞭解他的用心。
看到寶貝女兒帶著一雙腫成核桃般的淚眼回到家,唐父不禁張大了嘴,以手肘頂了頂剛接女兒回來的兒子。
「昀兒怎麼了?怎麼哭得那麼慘?」他有些擔心地問。
唐昭戎瞥了父親一眼,無奈他說:「闕督泛突然決定要去美國工作,昭昀留不住他,才會哭成這樣。」
「他要去美國?」唐父大吃一驚。
他那天不過是說說而已,他沒有想到闕督泛會當真……
天啊!他這下罪過可大了。
「是啊!我也是剛剛聽說的。」唐昭戎放下手中的鑰匙看老爸的樣子,也曉得鐵定是他對闕督泛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