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爺子認真的打量著站在跟前的兒子。幾經思索後,他下了道命令給莫洪飛。
「若真如此,那你就盡快給我娶個媳婦。你娘跟我等著抱孫子已等了許久。」
「這……」莫洪飛面露難色。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和你娘也沒有幾年好活了,若沒親眼見你娶妻生子,可是死都不會瞑目。」搬出這些話,任莫洪飛有再大的理由也無話可說。
「孩兒知道了,孩兒先回房。」語畢,莫洪飛即轉身離去。
莫洪飛離開大廳後,莫夫人憂心忡忡地道:「老爺子,飛兒這事你要如何處理?」就算再不理世事,愛子心切的莫夫人一聽到兒子的荒唐事,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莫老爺子沉吟許久。雖然洪飛已經答應了他要娶親,但是他也知道兒子只是在敷衍他,他可不能就這麼任由他胡搞瞎弄。
「夫人,柳老爺的獨生女不是還未許給人嗎?咱們就隨便找個名義讓她住進來,讓飛兒和她多多相處,再加上咱們在一旁撮合,想必咱們家很快就能辦喜事了。」
柳家和莫家原是舊識,而柳夫人和莫夫人更是閨中密友、手帕交,稍微商量一下,還怕事情不成嗎?
「這樣也好,如煙也可以說是咱們從小看到大的,那孩子乖巧聰慧,很得我心,若能當咱們的兒媳婦,那是再好也不過了。」
「就這麼辦,趕明兒個我就去找柳老爺商量。」
父親出了個難題給他。在此多事之秋,莫洪飛可沒那個心思談及婚事,就算要娶,也得要有人選。
不期然的,徐采頤的面容出現在他腦海裡。他搖搖頭,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只是莫名出現在他生活中的一個「謎樣女子」,雖然他可以感覺到她的不同,但是身份上的特異,他不認為他們之間的紅線能夠那麼輕易的就繫在一起。可一想到有一天她終究要離開,他的心竟莫名地泛起一股不捨之情。
回到水樓,莫洪飛便看見床上睡得正香甜的徐采頤,一天下來也夠她折騰的了。他輕手輕腳的幫徐采頤蓋好被子,就這麼看著她的睡顏好一會兒。他想他是無法放棄這好不容易能夠在他心房停駐的佳人,他在心中暗下決心,待這件事告一段落後,無論要花多大的代價,他也一定要留住佳人,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擁有她。
松平在水樓之外偷偷觀察著少爺的舉動,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從來了一個徐采頤後,少爺的種種行為舉動都反常了,他一定要找出其中的原因。
「松平,你在做什麼?」端著一盅補藥,水靈好奇的走向隱匿在暗處的松平。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松平一跳。
「原來是你!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嚇了我一跳。」或許是太專注於房內的動靜,練就一身武藝的松平竟沒發現水靈的到來。
「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不過你躲在這兒做什麼?」
「小聲點,被少爺發現就不好。」看水靈端著東西,他催促她快將藥端進去。
看著水靈的背影,松平突然想起或許水靈知道的會比他多一些,待會兒一定要好好的問問她。
柳家莊內,莫、柳二位老爺相談甚歡,柳老爺的笑異常開朗,對於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子侄,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外面所有傳言他都可以一概置之不理。
兩家聯姻一直是他的心願,想到如煙可以和洪飛結為連理,柳老爺不禁得意地開懷大笑。
隔日,柳如煙便以陪伴義母莫夫人的名義住進了莫家。
聽到這個消息,馬寧兒不禁大發雷霆。比起上回那名俊俏少年的事件,這次她更加的生氣。她深知以莫府的身家地位,不可能允許莫洪飛荒唐的與一名男人廝守一生,但這回搬進莫府的柳如煙可是她頭號的大情敵。若是莫洪飛就這麼娶了柳如煙,那她情何以堪,她成為莫家少夫人的美夢不就全破碎了嗎?
服侍馬寧兒的小翠,躲在門外等小姐砸完了東西,才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要進去收拾,她心下暗喜自己這回總算躲過了一場災難,但她似乎高興的太早了,馬寧兒手中最後一個完整的瓶子,在她進房後筆直的朝她飛來,雖俐落的閃過,卻不幸的被腳下的椅子絆倒,整個人往前撲,摔了個鼻青臉腫。
而對於女兒的憤怒,馬大富並非看不見,然而他也只能束手無策的任由她發洩。女兒的心事他明白,但他又能如何呢?難不成要將莫洪飛綁來,迫他娶自個兒的女兒。若事情真那麼容易解決就好了,別說莫洪飛本身的功夫了得,光是保護他的那一群人,就個個都不好惹。
唉!父親難為呀!
在莫府的日子又恢復了一貫的安靜與無聊,徐采頤整日無所事事,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外還是吃吃喝喝,莫洪飛給她的工作就只有一樣,要她將自己養胖一點,經過這些天的休養生息,她覺得自己快要成為一隻懶豬了。
嘴裡吃著桂花糕,桌上擺著烏梅湯和各色點心,徐采頤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水靈閒聊著。
「聽說園裡來了位柳姑娘,你可見過?」她由別的丫鬟那裡聽說莫府來了一位嬌客,不禁有些好奇。
「見過。」
「長得如何?美不美?」
「柳姑娘長得粉美。」和徐采頤混熟了之後,水靈就不再那麼堅守著主僕之分,此刻她就吃了滿嘴的桂花糕,說得不清不楚。畢竟她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食物對她的誘惑力還是很大的。
「柳姑娘擁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更重要的是夫人非常喜歡她,把她當作自家人般的看待。」
「喔!」徐采頤真的很好奇,這柳如煙難道對那些傳言都置之不理嗎?
這會兒突然冒出了一個幾乎等於是莫家少夫人的柳如煙,而莫洪飛這陣子又忙得常常不見人影,該不會是在籌備他的婚事吧?假若他結婚了,那她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豈不是沒了依靠?徐采頤在心中盤算著,她得跟莫洪飛說個明白,她可不要當個流離失所的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