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如其來的求婚,讓楚茵整個人愣在他懷裡,她僵直的推開他。
「我還沒考慮到結婚的事。」她很老實的告訴他,而心中那股對阿筵的歉疚感也再次浮現。
「我知道現在求婚太過突兀,但我是真的喜歡你,小晨也是。」歎了口氣,宣竫堯希望她能點頭答應。
「給我時間考慮。」她低喃,手也緊緊抓住胸口。
那裡有阿筵照片做成的小鏈墜,宣竫堯看過那張照片。
「難道說,我比不上一個死去的男人?」他知道對早已不在世上的人吃味是很可笑的事,但衝口而出的話依舊傷了楚茵的心。
他的話讓她的眼淚瞬間滾落。
「你真的瞭解我嗎?」她難過的問,「而我真的瞭解你嗎?我們在一起如果又是另一種錯誤呢?」
楚茵不禁痛苦的搖了搖頭。
「你不懂的,我想愛你但我不能,我答應過阿筵要和他永遠在一起的,」推開他,她錯亂的低吼,「或許你覺得我很蠢很傻,但我不能就這樣忘了他!」
「我沒有要求你忘了他,我相信他是個好男人,所以才會讓你眷戀不捨,但他已經死了,而我卻活生生的在你眼前,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願意等你,等你真正愛上我的那天!」握緊她雙肩,他不敢相信自己愛上的是一隻小鴕鳥。
「你真的不懂我,我有罪惡感你能體會嗎?」楚茵失控的狂吼而出。
「小茵,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現在接納我,那我願意……」話才說出口,他已經後悔又懊惱了,他想道歉但楚茵制止。
「我不想聽你說抱歉或後侮的話。」她含著眼淚說完話以後,推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小茵!」再喊她,已經來不及了,楚茵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徒留他懊惱的低罵自己。
明天去找她時,他會好好的跟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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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回家,楚茵避開父母還亮著燈的房間,直接躲進自己與兄長臥室相連的浴室中,在熟悉的環境裡,她控制不了情緒的甩上門後,癱軟的坐在浴室磁磚上痛哭失聲。
她緩緩抽出胸前的項鏈,照片上的英挺男子一襲空軍飛行服好不瀟灑,誰會知道照片上的他卻英年早逝。
顫抖的手指輕輕撫過小小的照片,心嚴重的被撕裂成兩半,一半的她希望自己能堅守與他的諾言,另一半的她卻希望自己能敞開心胸去愛宣竫堯。
「阿筵,我該怎麼辦?」顫抖的低語,她的問題是永遠的無解。
「小茵怎麼了?你不是告訴我,要去找宣教授的嗎?」聽到隱約的啜泣,楚珩不放心的循聲找人,打開浴室的門他見到哭慘的妹妹。
「哥哥,我該怎麼辦才好?」哭著撲入兄長懷裡,她痛楚的尋求兄長的答案。
「你別光哭,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取來毛巾打濕後壓在她臉上,楚珩搞不懂她的「怎麼辦」究竟是發生什麼問題。
「他求婚,可……」
「宣竫堯求婚?」他頗為訝異的反問:「那你怎麼回答他?」
「我沒答應他,我們小吵架後我跑了。」楚茵懊惱又挫敗的說。
「為何跑了?」楚珩看她抓著項鏈後,歎氣道:「因為阿筵的關係?」
他持續的喟然,對於妹妹的心結,他不知該如何解開才好?
「阿筵他不會喜歡見到你這樣的。」這句話,楚珩或其他人不知對她說過多少次類似的話了,但楚茵沒有一次聽進耳裡、記進心裡。
「我也想這麼說服自己,但我做不到啊!」她狂亂的推開兄長後,站起身來指著自己的心。「這裡,這裡有喘不過氣的悲傷壓著我,它告訴我,如果不是我,阿筵他不會死的。」
「沒有人怪你,我們都很關心你,甚至連阿筵的爸媽都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另一個男人來愛你,我們大家都相信阿筵會喜歡一個快樂的楚茵,而不是遇到事情就退縮的楚茵。」
心病需要心藥醫,他以為解救妹妹的心藥就是宣竫堯,但萬萬沒想到她自我折磨的能力,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嚴重。
「他是我害死的,」第一次,她終於願意將壓在心頭許多年的秘密說出。「我如果不和他吵架,他就不會喝酒過量,也不會因為宿醉讓自己駕駛的飛機撞山。」
「那不是你的錯,懂嗎?」抬起她慘兮兮的臉,楚珩心疼的抱住痛哭失聲的妹妹。
「可是我……」嚎啕大哭轉為啜泣後,她還是想不開。
「阿筵的爸爸說過,生死有命,如果他為了你和他吵架而去喝酒誤了正事,傷了自己且失去性命,那也是他命中注定。」楚珩將許伯父的話,幾乎原封不動的轉達。
「但是如果我不……」她還是往死胡同裡鑽。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你要因為阿筵而錯過一個愛你的男人嗎?」他點破她的盲點。
「我——」
「你好好想想,如果你覺得宣竫堯不值得你愛,那你早日放棄,」楚珩用反向思考的方式勸道:「不要耽誤自己又耽誤了別人。」
「和他分手嗎?」不知為何,她的心因為自己的想法而劇痛。
「你自己好好想想,很多事,家人只能給予你協助,但最終還是得靠你自己想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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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他第二日會來找她,至少會有通電話,兩人能好好的談談,但楚茵卻因為先前休了長假,所以一大早就被叫去雜誌社開會,緊接著又是新的任務指派她趕到南部,還得留在南台灣將近兩個禮拜的時間。
一切的紊亂讓她錯過許多未接的電話,其中當然也包括宣竫堯的,但當她察看到手機上一通又一通的未接來電時,手機的電池恰好剩下最後一格,逼得她只能簡單的與家人報平安後,準備抄出宣竫堯的電話時,電力就被她消耗殆盡了,不習慣背電話號碼的她,也只能放棄聯絡他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