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不甚瞭解蕭羿,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她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但既然計劃都安排好了,也不能臨陣退縮。眼下看來,還是越早離開越好。
「對,我也贊成姊姊的看法,那傢伙給人的感覺跟姓君的有點像,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還是趁早走人安全些。」
原來不只是自己覺得有問題,連姊姊也有這樣的感覺。她可不想君無情的事再度重演。
想到君無情,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不想再繼續想下去。
「嗯。」無雙點頭,轉身往神桌包袱裡拿出了兩張人皮面具。「來,戴上。」
半個時辰後,一對身形不高的中年男子,趁著夜色,各自拎了個包袱快步離開了破廟。
做這行,安全最重要——
但她們卻沒發現,就在她們身後,一雙如炬的鷹眼正目送她們離開。
× × ×
「誰?」君無情警覺到身後的人,出聲示警。
「是我。」一個黑影從他身後的樹叢中走出來,臉上帶著一抹詭譎的笑。
「你!」藉著月光看清了來人,君無情揚起了一雙劍眉。「你怎麼會在這兒?」他看了看眼前挺拔的男子,發現了他注意的焦點與自己的完全不謀而合。
他一直在找蕭羿,想不到此刻他卻出現在面前。
「你認識她們?」蕭羿開口道,目光朝著聶家姊妹離去的方向,臉上的笑意仍然不減。
「你也認識她們?」君無情有些心驚。
該不會他的遭遇跟他相同?
蕭羿「刷」地一聲打開折扇,輕鬆地在胸前搖著。「的確生得夠美,對吧?」
君無情臉色一變。「你指的是哪一個?」
「咦?這倒新鮮,認識你這麼久以來,從沒見你這麼緊張過。」蕭羿挑眉,君無情反常的反應引起他極大的興趣。
聽見他的調侃,君無情俊臉微微一紅,卻又裝作一副沒事的模樣撇過臉去。
「我不是緊張什麼,而是她們倆其中一個騙了我,我必須替自己討回公道!」君無情辯駁。
「哦?是這樣的嗎?」蕭羿瞇起眼。
「當然是。」他斬釘截鐵地回答。「難道你被她們兩姊妹騙了,願意這樣就認栽?」他所知道的蕭羿可是有恩必報、有仇報仇的人,更何況以他對自己的自信,絕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手的。
「首先我得說清楚一件事——從頭到尾,被騙的人絕對不是我。」他笑。「相反的,早在聶寶兒喬裝成婦人進到我的酒樓起,她們的騙局早已被我識破。」
「怎麼可能!」君無情駁斥。他不信蕭羿可以看穿的騙局,他卻要等到事後才發現?更糟的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出聶寶兒的身份,才知道她口中所說的像男人婆的姊姊,竟是她的孿生姊妹!
而她進入醉紅樓為的也不是還債,竟然是要早日賺到她父母所要求的一百萬兩。
他不明白,是什麼樣的父母會對自己的女兒提出這樣的要求?!
而那該死的女人竟然會為了錢做出那樣危險的事!在尋找她的這段期間,他擔心她不知又會為了賺錢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
果然!她還是一點也沒變。只是這回,騙的竟還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蕭羿!
「無情,你別忘了,『易容術』可也是我的拿手好戲之一,今天她們姊妹倆安排的騙局確實是天衣無縫,敗卻敗在——遇見了精通易容術的我!」他自負地搖著扇子,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所以,我在她們以為事成而離開後,立即派人探清了她們的底細。」
「既然你早就識破她們的騙局,為何不當場揭穿?」
「這你就不懂了。當一個女人想騙你,而你卻揭穿她的詭計,那我向你保證她絕對會記恨一輩子;而我偏偏又對她非常感興趣,為了往後的日子著想,讓她帶著欺騙我的內疚再遇見我,情況自然對我會有利得多了。」
對她非常感興趣?君無情陡然變色。「你說的『她』究竟指的是哪一個?」他非常急於知道答案。
「說到這個嘛——」
「怎麼樣?」
「她們兩姊妹可真是生得是一模一樣。」
「這我當然知道!」
「既然生得一樣,我說的是哪一個又有什麼關係呢?」蕭羿優雅地搖著扇。「反正只要是美人兒,我就有興趣!」
「蕭羿!我警告你——」君無情才開口,卻突然發現自己太過失態而住了口。
蕭羿啪地一聲收了扇。「警告我?警告我什麼?」
「我的意思是,騙我的人是聶寶兒,找她算帳是我的權利,不許你動她半根寒毛!」他宣誓似地回答。
「呵!那可巧了,我要找的人正是聶寶兒∼」
「什麼?!」君無情激動地捉住他的衣襟。
難道寶兒也跟他——
蕭羿卻仍安然自若地笑道:「我是說——我要找的人是聶寶兒的姊姊——聶無雙!」
君無情一聽,一顆心霎時落了地,然而他知道蕭羿是個聰明人,如今他這樣的反應定是讓他摸清了原委了。頓時間,他的一張俊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蕭羿你——」然後才不甘願地放開了他。
蕭羿大笑。「無情,你這木頭性子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喜歡就說喜歡,幹麼繞了一大圈,說了一堆藉口,累不累人啊!只不過……沒想到你也會為了女人跟我這兄弟拚命……嘖嘖,看來你真是陷下去嘍……」
「你——」君無情的表情有些震驚,像是才從他的話裡體會了什麼。「我沒這個意思,只是一時心急。」連他自己也沒想到——自蕭羿口中聽到聶寶兒的名字,會讓自己有這樣激烈的反應。
他當然知道自己對寶兒的感情,否則無須如此大費周章找她。但……難道——他真像蕭羿所說的……愛上了她?!
他仍為眼前這場混亂困惑。蕭羿卻開口道:「無情,說咱們兄弟倆長得像,可依我看來卻一點都不像。要不是那個老頭,我們恐怕是怎麼也湊不上一塊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