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走入他的公寓,他才驀然發現自己的房子有多空曠。
當她彈奏他的鋼琴,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創作重燃熱情。
他向來喜歡安靜,可是今晚他卻覺得靜得好空虛,需要有個人陪。
聽見他提出那樣的要求,花蕊羞得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可是……」他們才見過三次面,但他們之間的進展卻快得有如搭上雲霄飛車,讓生性保守的她不禁遲疑。
「妳不喜歡我?」
她睜大眼兒,立刻否認。「不,不是……」
她喜歡他的吻,喜歡被他擁在懷裡的感覺,甚至喜歡他身上混合著煙草與沐浴乳的男性氣息,可是她還不確定,存在於他們之間的情愫究竟是什麼。
凌岳看著她困惑又為難的表情,可愛得令他發出一聲挫敗的低吟,再度吻住她的小嘴。
花蕊感覺自己被扯進一個漩渦裡,她暈眩,又有股快感攫住了她。恍惚問,他將她抱起,寬闊的胸膛緊貼住她的胸脯,將她困在他與牆壁之間。她無法抗拒,只能被迫承受他激情的索吻。
「小蕊,我喜歡妳。妳喜歡我嗎?」他喘息聲濃重,吸吮她小巧可愛的耳垂,勒索著她的響應。「喜歡嗎?告訴我。」
花蕊羞怯地看著他,他如火般灼人的眼眸令她心跳得好快。
「是,我喜歡你,可是……」她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問。
「可是什麼?」凌岳問。
昏黃的燈光裡,他的眸子有如深夜裡的寒星,勾人心魂。
她望著他許久,終於吐出心中的疑問。「可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我。」他是知名作曲家,而她只是個平凡女孩!
她看起來是真的很不安,可是她問的問題卻令他想笑。
「為什麼喜歡妳?這問題問得好。我喜歡妳對音樂的熱情,喜歡妳說話的聲音,喜歡妳常常臉紅,喜歡妳在我懷裡的溫度,喜歡妳坐在我家沙發上的樣子,我也喜歡妳彈奏我的史坦威鋼琴……妳如果還要我說,我還可以舉出一百個喜歡上妳的理由,只要妳有耐性聽我說。」
花蕊傻傻的看著他。
真的嗎?他喜歡她這麼多?就連她克制不住的臉紅都喜歡?
她不知道自己在他眼裡,是那麼的可愛,而從他的眼裡,她竟開始相信自己的可愛。
凌岳用手指輕刮她的粉頰。「我通過妳的考試了嗎?」
花蕊笑了,點點頭。
「那妳今晚肯留下來了?」他將她摟到身前,親暱的鼻尖碰鼻尖。
「這……」她雖未經人事,但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她是喜歡他,但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與他……
「如果這麼說會讓妳放心的話--我不會強迫妳做妳不喜歡的事。」
「真的?」她明顯的動搖了。
「I cross my heart。」他在胸口畫一個十字,代表他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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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自幼家教嚴謹,除了畢業旅行,以及因為工作關係在外賃屋而居以外,她從來不曾在別人家過夜。
今晚,花蕊第一次在男人家中留宿,她有種罪惡感。
「這裡是淋浴間,如果想泡澡,裡面也有浴缸,洗臉台旁有乾淨的毛巾和新的牙刷,妳可以隨意取用。」他從衣櫥裡拿出一件全新的白色襯衫。「這件衣服給妳替換。」
「謝謝。」她不敢看他,拿了衣服就要躲進浴室裡。
「等等!」他拉住她。「妳的傷口不能碰水,得用塑料袋套起來。」
他拿來一個乾淨的小袋子,套在她綁了繃帶的左手上,將提把的部分在手腕處繞圈綁起來。
當她看著凌岳垂眸為她綁袋子,溫暖填滿她的胸臆。
他不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卻是使她最動心的一個,過去從沒有誰對她如此體貼,他的溫柔不用言語,而以行動表示。
「好了,這樣就不怕碰到水。」凌岳抬頭,正好望入她凝視他的眸中。她的大眼盈滿了感動,卻不知道她的神情令他燃燒。
一瞬間,笑意點亮他的眸子,他以拇指撫揉過她微啟的朱唇。「妳這是在誘惑我嗎?」
「刷」的一下,花蕊整張小臉爆紅。
「我……我去洗澡了!」她抱著衣服,像支沖天炮似的衝進浴室裡,「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當她躲在浴室裡時,還可以聽見凌岳低沉的笑聲。
嗚……好、丟、臉!
凌岳的浴室好大,浴缸是按摩浴缸,好像五星級飯店一樣。
她洗了個舒服的澡,換上凌岳給她的襯衫,對著鏡子一看--
天啊!怎麼這麼短?!
襯衫其實不短,凌岳個子高挑,他的襯衫穿在花蕊身上可以蓋到大腿,渾圓的臀部更是蓋得萬無一失,可是……可是……她還是妄想著把襯衫拉到過膝……不!最好蓋到腳踝,不然她根本不敢出去!
就在這時,她聽見凌岳在外面敲門。
「還沒洗好嗎?」
浴室裡傳來她緊張的聲音。「噢……就快好了!」
花蕊在浴室裡磨蹭了快一個小時,凌岳半躺在大床上,手裡還拿著一疊樂譜正在修改,他看了一眼座鐘,打算再過五分鐘,要是她不出來,他就要親自進去逮人。
四分半鍾之後,浴室門開了。
蒸氣氤氳中,他看見花蕊穿著他的襯衫,鈕扣每一顆都規矩的扣上,而襯衫下……居然還裹著一條大浴巾,長度直達腳踝!
「我……我洗好了!」她壓根不敢看他,一雙小手不安的絞扭著。
凌岳忍著笑問:「妳打算穿這樣睡覺?」
花蕊慎重的點頭。「我……睡覺習慣穿很多。」
「妳難道不熱嗎?」室溫有二十七度呢!
「我……我天生怕冷。」聽見他喉問滾動的笑聲,她尷尬得直想挖個地洞躲起來,不過她知道還有一個比地洞更好的地方。「客房在哪?請帶我去客房。」
「沒有客房,妳今晚和我睡。」
什麼?!花蕊雙手環胸,驚嚇的看著他。
那表情幾乎令凌岳捧腹大笑,但他極力克制著嘴角的扭曲,因為他知道,只要他笑出來,這個臉皮薄的女孩隨時要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