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岳只消看老友一眼,就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別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他先下手為強的拒絕。
Jesse故意用蓮花指戳他。「三八啦!都是老朋友,幹嘛那麼不通人情?」
「不管你心裡在打什麼如意算盤,我勸你早點放棄吧!」他放下貝斯,瞥了眼腕表。十一點了,該送花蕊回家了。
嗚嗚∼∼這沒血沒淚的……對了!
Jesse靈機一動,馬上把擋箭牌捉過來,狗腿地幫她捶背,不忘問道:「花老師,彈現場很刺激吧?很有成就感厚?妳想不想在課餘時間到我們這裡來兼差?」
請不到凌岳,能請到這個甜美的音樂老師也不錯啊!她琴藝那麼好,長得又可愛,一定很有票房。
花蕊顯得很為難。「可是我下午到晚上都要教琴,所以--」她還未說完,就被凌岳扯進懷裡。
「他是開玩笑的,用不著認真。很晚了,我送妳回去。」說完,馬上帶著人往門口走去。
「哦!好。」花蕊被他挾持著走出大門,她才猛然想到忘了跟Jesse道別。「啊!我忘了跟Jesse說再見……」
「妳對他太客氣,他會不習慣的。」凌岳帶著她到路口。「妳在這兒等我,我去開車。」
花蕊點點頭,目送凌岳的背影離去。凌岳前腳才走沒多久,Jesse後腳又跟出來了。
「花老師。」
街道很冷清、很安靜,他突然出聲害花蕊嚇一跳。「Jesse?」
Jesse走到她身邊,左右張望確定凌岳走遠,才笑嘻嘻的看著她。「妳知道嗎?這還是Chester第一次帶女人來給我認識。」
這種說法太曖昧,花蕊不由得臉紅。
「噢!我跟凌岳其實不熟,算起來,今天是我們第二次碰面……不過我們不是約好的,我只是剛好在國家音樂廳遇見他……」
Jesse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哦!原來妳也去聽了那場『韋瓦第之夜』。要不是我走不開,William的表演我是一定不會錯過的。」
她愣了下。「誰?」
「William Ling啊!就是被譽為紐約愛樂的小提琴金童,也就是Chester的弟弟啊!」Jesse奇怪的看她一眼。「咦,難道他沒告訴妳嗎?」
花蕊呆住了。等等!他剛剛說……紐約愛樂的首席小提琴手,是凌岳的弟弟?!那……凌岳不就是音樂界赫赫有名的新銳音樂劇作家,有「新世紀的安德魯?洛伊?韋伯」之稱的Chester Ling?
Jesse看見花蕊完全是不知情的模樣,他低咒一聲。「要命!我該不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遠遠的,凌岳的車朝他們駛來,Jesse立刻有如一隻飽受驚嚇的老鼠。
「呃……Chester來了,我、我先回去了,掰!」本想趁著凌岳不在場,遊說花蕊去駐店演奏的如意算盤立刻拋到腦後,他連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視力1.5的凌岳早就看見好友落跑的身影,等花蕊上了車,他笑問:「Jesse是不是又纏著妳去他店裡演奏了?」
「嗯……」真不敢相信他是Chester Ling!他居然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Chester Ling,她的偶像!
「妳沒答應他吧?」
「嗯……」老天!她居然遇見這麼有才氣的作曲家,還有幸和他合奏一首英文老歌,只可惜沒能拍張照做紀念。
「那就好。」凌岳打了方向燈左轉。「妳家該怎麼走?」
「嗯……」啊!她剛剛不會彈得太差吧?凌岳會不會笑她?
「小蕊?」凌岳好笑的看著她。「妳不會還在酒醉吧?」
慘了!她整個晚上都忘了補妝,她的唇膏一定都掉色了吧?還有她的妝搞不好慘不忍睹!天哪……花蕊越想越驚恐,幾乎想當場掏出鏡子來補妝。
「小蕊!」凌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終於喚回她的注意力。「妳怎麼了?」
「沒、沒有啊!」糟糕!她竟然變得不太敢看他了。
「剛剛實在不該讓妳喝酒的,要是暈車要告訴我。」
「好。」她的視線維持著水平直視,不敢亂瞄。
「告訴我妳家該怎麼走。」
花蕊很乖的用嘴巴帶路,還像個中規中矩的小學生般坐得挺直。
她又怎麼了?凌岳發現他無法用往常揣度女人心思的那一招套用在她身上,她總有本事讓他驚奇。
因為路上順暢無阻,十五分鐘後凌岳已經把她送到家門口。
「我、我家到了,今晚很謝謝你。「花蕊像木頭人一樣僵硬的解開安全帶,然後伸手去開車門。
「小蕊?」他突然叫住她。
花蕊一點一點的轉動脖子面對他,臉上掛著彷彿抽筋似的僵笑。「什麼事?」
「我忘了一件我一直很想做的事……」他緩緩傾身向前,托住她的下巴,深深地覆住她的唇。
花蕊的眼睛瞠得大到不能再大。
他……他吻她!
新世紀的安德魯?洛伊?韋伯、大名鼎鼎的Chester Ling,她的偶像……竟然在吻她?!
紅雲從她的脖子襲上臉蛋,連耳朵都紅得宛如珊瑚。
凌岳靈巧的唇舌在她的口中探索,她的滋味就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香甜。
一整個晚上,她的笑容一直在蠱惑他這麼做,而她粉漾漾泛著玫瑰色澤的肌膚,則讓他在腦中不斷上演著最色情的事。
而真正讓他心動的瞬間,是他們兩人在台上合奏「When I fall in love」的那幾分鐘。
他精通大部分的樂器,除了鋼琴之外,絃樂器是他最擅長的一種。他演奏樂器的風格太過自我,無法與別人配合,但花蕊的鋼琴卻能配合得天衣無縫,簡直是專為搭配他的曲風而生!
那一拍即合的默契,暢快淋漓的表演,使他演奏完後情緒無法收回,直到此刻回想起來,他的心仍然深深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