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你們看看姚百兒,她跳得多好啊!」喬琪努力的誇獎著她。
「看看她的腰,當音樂放下時,麻煩你們把目光全放在她的水蛇腰上,看看人家是如何運用腰力,將扭臀擺腰的動作表現得盡善盡美。」邊說著邊自己示範,卻沒轉一圈,已是氣喘如牛,喬琪知道自己是真的老了,體力不如前了。
而姚百兒她正值青春年華。
打從她一進入這所學校的舞蹈科,就被喬老師捧在手心。
而她也從一開始被當眾誇獎時的滿臉通紅、滿心尷尬、滿腦子的無地自容,進步到無所事事,像個沒事人般。
至於其他同學們也早已習以為常,大家心知肚明,她們那最愛收受學生家長賄賂的喬老師,可是從來沒有公平過。
所以,她們反倒可憐起姚百兒,每當姚百兒被喬琪誇獎時,大家都會投予一道道同情的目光。
「來──」喬琪要姚百兒盡情搖擺給大家看。「百兒,還有芸兒,你們兩個一起把這支舞跳一遍,讓同學們看個清楚,什麼叫做跳舞、什麼叫做原地踏步!」
對,這就是喬琪的教法,讓好的更好,讓不好的……更加自慚形穢。
姚百兒與藍芸兒無奈的對看一眼,只能依照喬琪的指示跳起來。
「抱歉。」姚百兒以唇形對好友藍芸兒說道。
「安啦∼∼我早被她罵習慣了。」藍芸兒體諒的更加表演出「原地踏步」的感覺,讓喬琪能好好的作比較,發揮她的毒舌功力。
一堂課下來,每個學生的耳朵都快長繭了。
「呼∼∼不知道我們將來可不可以去申請職業傷害?都被老師罵到耳聾了說!」黃孟兒一下課就拚命摀住可憐的耳朵。
「愛說笑!」姚百兒也很積極的把握住能與好友一起閒話家常的寶貴時間,卻立刻被喬琪叫去關心。
「姚百兒,你過來,老師幫你做特訓。」喬琪自認是很有良心的老師,一直秉持著「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道理,在收受姚百兒大哥每月固定給她的「月俸」後,她當然得好好的回饋人家一番。
「唉……」可姚百兒卻最怕自己的自由被剝奪,她好珍惜跟大伙相處的機會。「我的苦日子又要開始了。」
「快去受死吧!」其他幾個名字裡有個兒字輩的小女生,與姚百兒雖是死黨,此時卻也幫不了她。「百兒,好好的去伺候著,記住!千萬別惹惱人家,免得她下堂課報復在我們身上!」
「是,遵命。」姚百兒百般無奈的走過去上特訓課。
其實,她倒不是怕練舞時的痛苦,相反的,她非常熱愛跳舞,還常常覺得自己能練舞的時間太少呢!
可她真的不喜歡被叫去做一人的特訓,這太過明目張膽了嘛!
但,雖然她從一考進這所學校後,就曾死命懇求過她大哥,要他不要再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塞錢捐助學校裡的每位相關人士──因為,她已受夠被人用異樣眼光看待了。
可她大哥老說「長兄如父」,他非照顧到她嫁人生子為止,這才對得起他們已逝的父母,所以,姚百兒只能認命的繼續做個「校園特異分子」。
「來──百兒,我們一起跳。」
喬琪一見姚百兒走進舞蹈室,立即拉著她走到一大片的鏡子前。「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姚百兒一心練舞,當下也就心無旁騖的專心舞動起身軀。
她跳著跳著,跳得一身汗,卻還是滿心歡欣,她是真的很喜歡跳舞的感覺……
「百兒是真的很喜歡跳舞吧?」
突然,喬琪閒聊的話語倏地傳進姚百兒的耳中,讓她詫異萬分的停下動作。「喬老師……」
奇怪!喬老師向來不愛在教舞時被打斷,可今天怎麼是她主動找她聊天呢?姚百兒狐疑的轉頭看了喬琪一眼。
「再過幾周就要公演了,老師……」喬琪像是考慮了許久終於作出決定似的。「老師怕你到時候會怯場──」
「我不會……」姚百兒可是很珍惜這次機會,就算心底再緊張,也會努力克服的。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喬琪已接著說:「我想在公演前,先帶你出去實習一下。」
呼∼∼終於將話說出口了,喬琪有點心虛的偷看了姚百兒一眼。
咦?姚百兒先是不解,接著是狐疑,緊接著是不敢置信……
「耶∼∼真的嗎?」姚百兒慢半拍的驚問:「喬老師,你是說真的嗎?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她真希望自己是騙姚百兒的!但迫於現實,喬琪沒辦法不找個替死鬼,且還得是個能登得上檯面的替死鬼。
喬琪偷偷的在心底暗自祈禱著,老天爺啊!求求禰原諒我的自私,誰教人不自私,天誅地滅呢!
「是真的。」所以,喬琪略帶心虛的輕聲說。
「耶∼∼我願意、我願意!」姚百兒純粹是因為自己有機會好好跳舞,而感到欣喜若狂,所以,她更用力的在鏡子前不停的跳著、舞著,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舞個過癮。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哇∼∼這裡的感覺好……」姚百兒思索著適當的形容詞。「好時尚喔!」
喬琪卻撇撇嘴,拉著姚百兒直往裡面衝。「走,我帶你進去開開眼界。」其實是要帶她去見某人,讓他鑒識一下姚百兒是否符合他們的要求。
「哦∼∼好興奮喔!」姚百兒簡直像是劉姥姥逛大觀園一般,見到什麼都問、看到什麼都想碰。
因為,她雖然生長在富有人家,卻因父母早逝,唯一的大哥年紀又長她甚多,從小就將她當作女兒在嚴格管教。
為了保護她,姚百兒的大哥讓她從幼稚園到國中畢業,都是成長在一個非常單純的環境裡,完全不受外界的半點污染。
為了怕她長大有可能變成不良少女,她大哥甚至做到讓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地步。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她考上高職後,才稍稍得到一點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