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ulet問:「那會是些什麼因素?」
阿三說:「一般來說,都是導致關係失敗的因素,譬如女方要求的生活男人不能給予;女方的價值觀與男人不一樣;男人懷疑女方不是真心愛他;男人認為女方有天終必離他而去……女方不能為男人提供百分百的安全感與保障的話,男人再喜歡一個女人,也無膽量選擇她。」
阿二補充:「男人比女人更需要安全感,皆因男人討厭失敗,一段看上去會失敗的愛情,會令男人立刻退縮。」
阿大對Amulet說:「而你與他的問題則更獨特。他身為吸血殭屍,與他生活的女人就需要有成為吸血殭屍的準備,更甚的是,你倆會相對千百年,因此需要更周詳的考慮。」
Amulet點頭,認同她們的見解。然後,她問:「那我該怎樣做?他叫我等待他的答覆。」
「第一,」阿大說:「向他表明,你有志與他同化,嫁雞隨雞,極之渴望成為吸血殭屍。」
「第二,」阿二說:「向他表明,除了他,你今生不可能再傾慕任何人。讓他明白你倆是天作之合,不會有錯。」
「第三,」阿三說:「在等待的階段要開朗、冷靜、滿載愛意,只有這種女人才能令男人放心與她一起生活。男人最怕遇上瘋狂、忙亂、怨恨的女人,他們害怕以後女人會久不久便表現出大量負面情緒。男人與EQ高的女人相處才最舒服。」
Amulet把她們的說話記下來,然後說:「我會跟著你們的指導走下一步。我想,我不可能忍受Eros伯爵忽然打退堂鼓,我希望他能延續對我的激情。」
阿大阿二阿三齊聲說:「我們祝福你。」
而忽然,Amulet想到這個問題:「他會願意開始嗎?會不會一切都徒勞無功?就算他認為我是極適合也不會與我開始?」
阿大說:「既然你的外表吸引他,又與他合拍,兼且感覺良好,再加上他認為你十分適合與他生活,我們再看不出任何他會拒絕你的理由。」
Amulet慨歎:「要男人肯與一個女人發展,真的十分困難。」
阿二說:「所以很多男人再愛一個女人也不肯與她一起。又或是明明開始了,男人又忽然轉頭離去。」
Amulet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切,還看他的答覆。」然後,她苦笑起來。「我還以為,以我的條件,根本不用向男人求愛。」
阿大阿二阿三齊齊笑出聲音來:「哈哈哈哈哈!」她們說:「條件好,並不保障愛情。」
Amulet垂下頭,笑著呢喃:「就連Amulet也不例外。」
還以為她要洩氣了,誰知,未幾她又抬起頭,語調堅定地說:「但Amulet不同,情況再壞,Amulet也是必勝的!」
碧綠色的眼珠閃出亮光。是的,Amulet從來討厭失敗。
好勝心切,躊躇滿志。她咬咬牙,她要她的一生什麼也得到。願望,怎可能不為Amulet成真?
第二部分他會任由她獨自枯萎?
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比令Eros伯爵愛上自己更為重要。他究竟是否明白?她所呼吸的每一刻,都充滿對他的思念,他的神態、笑容、動作、聲線、體味,無一不是重複又重複地活現眼前。根本什麼也看不到,這世界上,她只看到他。
他已野蠻地霸佔了她的整個人生。她掩住臉,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之中。如果,他拒絕了她,她該如何活下去?
或許愛上一個人,就是這樣的痛苦,因為未知能否得到。等待愛人的首肯,就如同待判,那等待的每一秒,忽上忽下,悲觀多樂觀少,難過到不得了。
她仰臉,朝天空歎一口氣。
浸浴、運動、看電影、購物、喝酒……都不能使心靈安寧。難過,非常的難過。她又覺得自己蒼老了,自愛上他的一刻開始,她一天比一天蒼老。
愛情,與其它人所描述的,原來很不一樣。
Amulet也為送給Eros伯爵的禮物費煞思量。她把世上所有珍寶都放在考慮之列,藝術品、衣飾、珠寶、汽車、花卉……Eros伯爵都已經擁有了。而在一個溜Q櫥窗的黃昏中,Amulet忽然想到,如果愛人就如一件首飾一架汽車,看中了只要付錢就能佔有,那會多好!
Amulet把額頭貼著珠寶店外的櫥窗玻璃上,苦笑又歎息。
一天午後,天氣特別悶熱,令人昏昏欲睡。她的心情不好,想呼喊但又無能為力,只能躺在絲質的床單上輾轉反側。美麗的臉煞是苦惱,而青春的身體更是無比的不安。最後,她決定把衣服脫光,她什麼也不想要了。
完美的身體正在流汗,乳房上的汗珠點點滑流。Amulet在想,倘若他不要她了,她就會讓身體在最酷熱的天氣下蒸發,任由它變皺變干,變得一無是處神憎鬼厭。
他不要的東西,她也不會要。
——如果,他不要了,就死掉吧。
這剎那而過的思緒,帶來了極度的悲傷,甚至是洶湧的,如猛裂的巨浪沖擊她原本已煩擾不堪的腦袋。
很悲傷很悲傷很悲傷!她翻了翻身,接下來就放聲大哭、如果他不要了,那可怎辦?
哭呀哭,要多淒涼有多淒涼。世上大概無人看過如此美麗又如此淒苦的臉。
她跌入了最深沉的抑鬱中。忽然,她肯定了,他是不會要她的了。
不會要不會要。不要不要。他不會要她,他會任由她獨自枯萎。
Amulet淚流滿臉,頭部左搖右擺。她相信了最悲觀的假設,Eros伯爵最終也不會要她。那怎辦?怎辦才好?她把眼珠溜向床邊,那裡放著一把開信刀。他大概不會要她的了,於是,她就會死掉。
哭得口也張大,腦筋無法正常。迷茫間,她就抓來那把開信刀,朝手腕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