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街角,三個人隱身在牆邊的陰影中,刻意迴避著人潮的眼光,但是他們三人卻做著相同的一件事:就是不動聲色的監視,在對街「白玉樓」用餐的寶靖王爺一群人。他們緊緊的盯著目標,眼中有著獵犬的機警光芒。
一直悶不吭氣的李聿白,突然低沉的說:
「王爺。」
這聲「王爺」,叫的當然就是魏中了。魏中和馮奇對他突然的出聲,嚇了一大跳。尤其是魏中,驚訝的忘了反應,只能呆愣的看著李聿白。
他還是一副漠然的表情,淡然的說:
「咱們被盯上了。今天不走,就在這裡多留一些時候,看看他們想做什麼。王爺,你今天可要小心了,一會兒發生事情,記住別忘了誰是王爺。」話一頓,接著說:
「對方的探子武功不錯,正主兒的功夫肯定是更好,要謹慎知道嗎?別東張西望,有點技巧的看。對街牆角下的三個人,別打草驚蛇,繼續吃。」
他一抬頭,就見到魏中的呆樣,他實在忍不住調侃的說:
「王爺,該閉上嘴巴了吧?當心蒼蠅飛進去,真是有辱王爺的聲威。」
一直到這時候,魏中才相信那個他熟悉的子白終於回來了。他開心的說:
「你總算正常了,恭喜你靈魂回來了,還好還好,」話一頓,他無戒心的問: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在盯咱們的梢?」
「哼!」是馮奇不悅的聲音,他沒好氣的回話:
「你是白癡嗎?子白的武功修為,還用得著我提醒你嗎?只有你這個少根筋的人,才會問這種蠢問題。」
自從四年前第一次見到子白,馮奇一直是打心裡敬佩李聿白。他雖年少,但是他身上不自覺流露出的領袖氣質,會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跟隨他。雖然他情緒不佳,但是警覺性依舊存在,面對事情還是一慣的沉著、一慣的沉穩,教人信賴。
「你……」魏中氣憤的想回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別鬧了,他們要走了。」
李聿白低沉的一句話,立即弭平了即將要出現的爭論。在他的心目中,魏中和馮奇都是他的手足、他的朋友,兩人-樣重要,偏偏這兩人的脾氣南轅北轍,不鬥嘴實在很難。魏中有著一張可愛的娃娃瞼,個性開朗、大而化之,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的。但馮奇則完全不同,他一向不多話、冷靜內斂,不常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這些年來,他們倆對他都一樣重要。
夜晚悄悄的到來,李聿白機警的保持警戒,雖然他不知道那些人何時會下手,但是今夜該是一個好時機。「喀!」一聲細微的聲響,驚動了他。
他並不起身,保持原狀的躺在床上,但是他警戒的運氣、雙眼凝神的觀察四周,他不想太早動作,以防打草驚蛇。慢慢的,他透過屋子裡細弱的燭光,他看見窗子正一點一滴的輕聲推開,一個嬌小的黑衣人,輕巧的躍進屋內。他的姿勢動作輕巧優雅,像一隻貓。他小心的逼近床,不發出一點聲音,直到現在,李聿白終於可以肯定她是個女人。
雖然她穿著一件黑色的夜行衣,連臉也一併包裡在黑色的布巾後面,但是她纖細的骨架,卻瞞不了人。她的身形細小,讓他看了卻眼熟;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逼近床……。
他決定採取主動,她武功不弱,為了怕她還有同黨,速戰速決該是最妥當的方法了,他果斷的下決定。
他先發制人的捻著懷中的銀子,以銀子作為暗器,「撲!」的射往眼前這個刺客,而人也如同大鳥般的起身飛撲而去。
暗器讓她吃了一驚,不多細想,暗器讓她側身閃過。一個黑影撲來,她清楚的知道:
這次任務難達成了,目標已經清醒了。她快速的拔劍飛刺,「當!」是他以劍抵住她的攻勢,雙眼凌厲的看著她,兩人皆凝神對峙著。
「啊!是你!」黑衣人在看清楚他後,忍不住輕呼出聲。
「怎麼?你認識我?」他懷疑的問。而這黑衣人顯然警覺到自己的失態,立即噤聲不語,只是一昧的搶攻,她的聲音清脆好聽,他很肯定他一定聽過,他凝神細看,她那雙掩在黑布後的眼睛,又黑又亮,卻是他熟悉的冷淡和複雜。
一團迷霧在他心中形成,是她?他仔細的盯牢,心中卻慢慢有了肯定的答案,那眼神他早在心中溫習過千遍,又怎麼會錯認?
她奮力推開他的長劍,順勢一踹,左掌回身虛晃一招,右劍又刺到。她的攻勢凌厲,身形也慢慢的移往窗子,想藉機飛竄出去。方才對看的一眼,已經使她明白她被設計了,所以她不想傷他。雖然她也明白,以自己的武功,要傷他也是一件困難的事。
「不錯,以女人來說,妳的武功算是不錯了,不過想殺我妳還要再多練幾年。」他低沉的聲音在暗夜中響起,他是故意要激她說話的,逗她生氣是一件挺好玩的事。
果然,她自鼻間哼出氣,冰冷的說:
「何以見得,你沒聽過驕兵必敗嗎?」她實在恨死他臉上那一抹嘲諷的微笑,狂妄自大、一副貓在逗弄老鼠的樣子,她非要給他一點教訓不可,但她卻忘了心浮氣躁也是兵家大忌。
他暗暗在心中稱讚她,她武功不弱、應變更快。雖然在心中誇讚她的武功,不過他實在不喜歡她這種不要命的打鬥方式。這種拚命的劍法很容易受傷,更容易造成兩敗俱傷的下場。
他借力使力,在她左掌虛襲過來時,藉機刁住她的手腕,用力往他的懷中帶,一個側身避開她襲來的一劍。趁側身時,他左手用力拉扯下垂在床邊的床幔,那床幔就似有生命般,快速的捲住他懷中的嬌小身子。她手上的劍,自然就再也握不住的落在他的手中。
他得意的用力圈住正被他卷在床幔中掙扎不休的小人兒。他立即伸手想掀開罩在她臉上的黑布,她奮力的扭動身體、轉動著頭顱,就是不要讓他得逞。扭動讓床幔裡她裡得更緊,緊的幾乎要令她窒息,而轉動的頭顱對他的動作也不構成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