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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握著車票,她拿起書包,孤獨的往自己的下一站走去。

  沒有回頭。

  第十章

  回到在公司附近租下的小套房,務觀疲倦的把鑰匙一丟,隨手把床上的衣物推到一邊,躺了下來。

  鐘點女傭放假兩天,他的房間就凌亂到幾乎看不到地面,到處都是東倒西歪的酒瓶和滿滿的煙灰缸。

  紫薇就這樣消失了。兩個月了……費盡苦心也找不到她。唯一知道的是,她還安好。

  若不是紫薇曾打電話給月季,他根本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每次接到紫薇的電話,月季總會張牙舞爪的痛斥他一番。但是,讓她罵兩句會怎樣呢?至少罵完了,她願意告訴自己,紫薇一切安好。

  只是,沒有紫薇的日子,他覺得心好苦好苦,吃什麼都沒有味道。他突然對一切都厭倦了,非常痛苦而厭倦。

  機械式的上班,機械式的下班。回到家裡,他只悶頭喝酒,不見任何人。

  得知父母親鬧離婚,他不關心;母親在他面前哭嚷,他依舊悶聲不響。既然沒有辦法埋怨,也沒辦法怨恨,那麼,就封閉自己的心吧。

  母親急急的回美國挽救她千瘡百孔的婚姻,他沒有去送行。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送行的。

  他茫然的望著天花板,讓酒精麻痺自己的一切。若不是還剩下最後一點理智,他連生命都想放棄,更逞論事業了。

  「紫薇。」他喃喃著,「紫薇……」

  就是還懷抱著一點點希望,希望有一天,能夠再見到他的紫薇。就算她不再屬於他也無所謂……只要她仍然保有無憂的笑就好了。

  你到底在哪裡?月季會不會騙我?事實上你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不然為什麼我找不到你?

  咕嚕嚕……把所有的痛苦和眼淚淹沒在酒精的澆灌下。

  「你在醃醉雞啊?」子敬倚在門口,皺眉看著不成人形的老友。連門都不關,他會不會太誇張了?「你要不要放滿一浴缸的酒,整個人泡進去比較快?我個人推薦米酒比較容易人味。」「哈哈哈哈……」務觀笑了起來,「好子敬……來,我們來喝酒……」他踉蹌的想站起來,卻又不穩的坐倒。

  「我不喝傷心酒。」他晃晃手裡的蘋果汁,「謝了,我有自己的飲料。」

  「連喝酒都不肯?那你來幹嘛……看我落魄嗎?」務觀對他吼。

  「我是來告訴你,我的確曾經想把紫薇帶走。」子敬氣定神閒的喝著蘋果汁。

  務觀跳了起來,一把揪住他的領口,「你這混帳東西!給我滾!」

  「要站起來還是辦得到,不是嗎?」子敬很冷靜的回望,「至少我媽不會虐待她。或許讓她住在我媽那兒,等她長大後再回來,對你們都好。」

  他茫然的放開子敬,掩住臉,「我不要……我不要見不到她……我不要……」

  望著頹然坐倒的老友,曾經這樣嚴整的人,如今卻變得如此潦倒……子敬有種說不出來的感慨。

  「你要這樣繼續下去?」他搖搖頭,「你捱得到紫薇長大嗎?你能夠長大嗎?你希望下次紫薇見到你的時候,你是這個樣子?」

  見務觀沒有反應,他喝完手裡的蘋果汁,「隨便你吧,你這頭頑固的牛!不過,你多少注意一下門戶,大門也不鎖,如果我是小偷怎麼辦?自己保重吧。」

  正要離開,掩著臉的務觀卻拉住他的衣服,「……子敬,請你留下。」

  他無奈的望著天花板,「你不是叫我滾?」

  「……請你留下。不要每個人都離開我……」他好痛苦……連個可以談談紫薇的人都沒有。

  「我才不要留在這個豬窩。你不知道我很挑剔嗎?」子敬別過臉,打量這個混亂且充滿酒氣、煙味的套房。「如果你找到一個像樣的地方可以住人,我可是會厚著臉皮去當免錢房客的。」

  務觀沒有哭。真正的痛苦是哭不出來的,但是這種無淚的哀痛,卻比呼天搶地還教人不忍。

  紫薇……你知道你的陸哥哥已經瀕臨崩潰了嗎?你還記得回家的路嗎?紫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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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面上看起來,務觀恢復了。

  的確,時光會洗滌所有傷口,但只是洗滌,卻不是癒合。

  他用冰封的表情凍結情感,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臉上的寒霜越來越深重。

  一天天,一年年,當所有的尋找都徒勞無功之後,他開始沉下心來,默默等待。

  他每個禮拜都跟月季聯絡一次,每次都被月季痛罵,罵了快一年以後,實在罵不下去。終於,她少女易感的心腸也軟化了。

  她走進屋裡,拿出紫薇寫給她的三封信,默默的交給務觀。

  握著信,看著熟悉且有些稚氣的筆跡,務觀心裡充滿久違的激動。她上了大學,還跟生母見面了,目前獨自一個人在學校附近租屋,住在沒有冷氣、沒有浴室的雅房。

  但是她過得很好,字裡行間充滿對未來的信心,連打工讓她寫來都是這樣有趣——她這樣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居然在安親班當起老師了。

  每封信末,她總會問月季——

  那個人……還吵你嗎?真對不起,他很快就會忘了我。在那之前……請告訴我,他可好?

  我很好。他在心裡悄悄的回答,現在的我,很好——除了沒有你在身邊之外,我,很好。

  凝視著相同的天空,知道你也在這樣的天空下努力著,我不能不好。

  他充滿感激的珍藏著這三封信。

  在每個寂寞而孤獨的夜裡,當他忍受不住煎熬,又想喝酒麻醉自己時,就會想起信裡淡然卻真摯的問句——

  他可好?

  像是要回答她一樣,他會放下酒瓶,在孤寂的燈下,閱讀她的信。

  會再見面吧?會吧?等到那一天,他要問她「你好嗎」,然後告訴她「我,很好」。

  這是讓他撐下去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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