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住了眼,強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
引嬌最後道:「少主真的很愛你,用他的全部身心與靈魂。」說完她悄然飄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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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炎守著床榻五日,看著虛迷的氣息在他面前一日一日的微弱、臉色一日一日的蒼白削瘦,卻束手無策,御醫用盡了所有的藥,依然喚不醒她,彷彿她想借沉睡不醒來拋棄世俗的所有煩憂。
「少祭司她了無求生慾念,就算用再多的藥也無法讓少祭司醒來。」用盡一切法子,最後御醫這麼道。
「你的意思是,是她自己不願醒來,把自己逼入死境?」盟炎震驚得問。
「是的,除非能激起少祭司的求生意念,否則……藥石罔效。」
摒退御醫,盟炎呆坐在床前,細看著她蒼白的病容,喃喃道:「為什麼?」他自問自答,「你是想藉此來逃避和我的婚禮嗎?你真的寧願一死.也不願嫁給我?」
虛迷眼哞仍緊閉,以沉默回應他的話。
「我這麼可怕嗎?逼得你只能尋死!」他澀然的自嘲。
輕撫著她的面龐,他低啞的道;「愛我有這麼難嗎?還是……你心中早已無我立足之地。」
細細凝望她許久,盟炎彷彿下了個決心道:「我不夠狠心,無法看著你在我面前香消玉殞。得到你的人,但得不到你的心,不止你不快樂,我想我也不會好過。我更不想撫著你的屍首嚎慟哭,只要你肯醒來,我……放你自由,讓你隨著自己的心意找尋心中所愛,只要你肯醒來,或者該讓你心中所念的那人來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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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古磊向他詢問有關虛迷發瘋前的經過,他心碎得不想再提起,但他卻說也許這便是整件事的關鍵,也是虛迷為何發瘋的原因,為此,他說了,雖然他從不認為那可能會導致虛迷的發瘋。
他說完,引嬌與引嬈立刻明確的指出,他讓麗蛇受孕這件事,應該就是導致虛迷發瘋的原因。她們說同樣身為女子,她們能體會得出虛迷當時的心境,尤其是與別的女子相好,這該是任何人也不能忍受的。
引嬌指出一件事令他頓時又燃起希望,由她的迷心花毒發作,可知她當時確實是愛上了他,所以才會引發了她體內的迷心花毒,她若根本不曾愛過他,又怎會引發花毒?他破碎的心當即又燃起無限的希望,他想立即去向虛迷解釋,引嬌卻攔住他,古磊也說此時由引嬌去為他向虛迷解釋這件事會比較恰當。
她去了,回來時問她虛迷的反應,她說道:「她沒有做任何反應,直到我離去時她一直緊閉著眼。」
這話教他好不容易浮起的一絲希望再度破滅,心如泣血。
「你們走吧。」他的眸子頓時凝如寒霜,聲音冷得聽不出一絲的溫度。
「大哥……」古磊不放心的叫道。
「我不會有事的,也不會再去找她,讓我一個人獨自靜一靜好嗎?」他幽渺冰冷的說道。
「古磊,我們讓少主一人靜靜吧。」引嬌與引嬈拉走古磊,讓他一人獨自留在山林中。此時他們就算留下,也幫不了他,只能讓他一人冷靜的想想了,或許他會想通的。
獨自任心淌著血,懷著刻骨蝕心的痛,憑弔這座山林多日,今日在他決定要離開這令他心碎的地方時,盟炎卻來找他。
他沒多說什麼,說一句話:「帶她走吧。」
冰冥不確定他的話意,以眼神詢問他的意思。
「若你真愛虛迷,帶她走吧,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盟炎沉重的道。
「你讓我帶她走?為什麼?」他不敢相信的驚問。
「我不但留不住她的心,只怕也無力留住她的人,我此時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活著。」
「她怎麼了?」冰冥一震。
「她病了。」盟炎幽幽道,「我想或許只有你能令她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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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炎的婚禮如期舉行,只是新娘不是虛迷,而是仰兒。這種結果令虛迷欣慰。
「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件很痛苦的事,我不想繼續沉湎於痛苦中,我只能選擇自救,愛一個愛我的人,我想這才是踏向幸福之路。」這是盟炎摟著仰兒對他們說的話。
依偎在船首的甲板上,多日前心碎的刻骨之痛早已煙消雲散,擁著虛迷,冰冥神采飛揚、眸子晶瑩光彩的凝望虛迷。虛迷白皙的臉上熏染著一層紅潤,在他堅實臂膀的擁抱下,她偎著他的胸膛,綻著醉人的笑顏凝眸看著他。
「盟炎是個好人。」她輕輕柔柔的道。
「嗯,他是個可敬的人。」冰冥眼中凝注著深情的愛意,問著:「迷兒,你想要一場婚禮嗎?」
她輕搖著頭。「不想。」
「為什麼?」他訝異的問。原以為她會想要一場婚禮的,畢竟迷月國的國情與蛇星國不同,迷月國是有婚姻制度的,只要她想要,他會為她舉辦一場婚禮的。
「婚禮不能代表什麼,更不能保證什麼,你會因這婚禮而多愛我一些?或因為沒有婚禮而少愛我一些嗎?」
「不會。」
她笑望他。「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答應。」
「什麼事?」拂來一陣海風,虛迷微瑟的偎緊他他拉開長袍將她包進衣袍裡。
「我不想穿那種薄紗衣裳。」
冰冥俊朗的笑道:「你怕羞?但是在迷蛇島上只有我們兩人,不會有別人看見的。」
「那種衣裳我……穿不慣,而且御不了寒。」虛迷羞赧的道,驀地凝起笑容望住他,「除非你也換下這身長袍換上薄紗衣裳,那麼我可以考慮或許偶爾穿個一兩次。」
他陶醉的嗅聞著她身上的異香,呢喃的道:「如果你想看我,我不介意現在就讓你看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