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她布巾!」
其中一人伸長劍欲勾去她蒙面布巾,她朝他射出鏢,對方後仰閃過,差點落馬。她即時避開另一人的攻勢,布巾自己掉落……
她一露出面容,便有人興奮高喊:「沒錯,就是她,我親眼見過她和向沙王在一起。還有一條狗。」他指著後方,「看,就是那只……」
「銀……」一團塵土衝向他們,那是銀?
「別傷她!」算是頭頭的人嚷道:「賀可王要的是活人。」
「她制得住向沙王?現在的向沙王根本不是人。」
想不到摟塵心身手靈活,頭頭動了氣,「別管那麼多,快抓。」
「狗呢?」
「讓它死,省得麻煩。」
「不——」他們要殺銀?樓塵心再抽出短鏢,她不想傷害他們的馬匹才鮮少出狠招。但若他們對銀不利……「銀,別來這,別呀!」她自身難保,恐怕銀前來救她的下場會是
她機靈地誘引兩匹馬互撞——
「啊——」差點對撞上的兩人及時勒住馬繩,但人馬都飽受驚嚇,「媽的,下馬!」
四人翻身下馬,受驚馬匹飛奔逃離戰場。
樓塵心射出短鏢。
「呃……」中鏢之人棄劍,抱住在手臂,驚見血水汩汩流出,嚇得尿褲子哭嚷:「我流血了,我流血了,救命呀——」
「臭婊子!」一人臭罵,憤怒朝她揮劍。
「啊……」樓塵心曉得避不過這劍,直覺橫起手臂護住臉。
「汪——」銀可以咬那人的手臂,但他的劍鋒必傷得到樓塵心,它只得選擇代小主人承受這一劍……
「唉咿——」長劍硬生生刺入銀腹部,銀髮出淒厲哀喊。
「銀——」樓塵心哭叫銀的名。它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
「死賤狗!」那人暴戾地又舉起劍,打算讓銀一命嗚呼。
「不——」樓塵心彎身抱住銀,換她以身體保護它。
頭頭用劍擊開手下的劍。「蠢貨,你差點殺了她。」
「銀!」顧不得打鬥,塵心抱扶起銀的頭,「銀,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銀艱難地翻開眼瞼,目光渙散,看不清它的小主人。
「嗚……嗚……」它要保護她,它要保護她,但只怕……只怕它力不從心了……
「趁現在!」旁人見機不可失,手臂一揮,打昏樓塵心。
「……銀……我……對……」樓塵心眼前一黑,往後倒。
「吼……」銀拚著最後一絲力氣咬住想扛起樓塵心的傢伙。
「啊……」那人舉起劍,「賤狗,給你死——」
第四章
塞外,人民主以狩獵、畜牧維生,包含大大小小十數個風俗信仰相異的民族,千年來合合分分;百年前,在向沙族族王的努力下,再度結合為一個實質的國家。
百年後,王位傳至現今的向沙王——向沙耶岳手上。早先,溫和善良的向沙耶岳經常被朝中主戰者找麻煩,希望讓他在公眾場合下不了台,而他則憑借王者的風範和氣度,未將臣下的不敬與挑釁放在心上。
兩個多月前,南下大揚國的向沙耶岳失蹤的消息傳回宮中,覬覦王位的大臣、族王,紛紛露出猙獰面目。
任誰也想不到,向沙耶岳失蹤了一個多月後,毫髮無傷地回到沙國重掌王位!
儘管如此,天生好戰、性嗜掠奪的塞外族民,仍有人不放棄推翻現今政權!而皇親國戚中,猶以賀可一族,居心不良最為明顯。
如今賀可王,及其母親在私人殿中相談。
「你把人放在我這兒做什麼?」賀可王母不悅地問。
「咦?」賀可王,全名賀可烈緒,搔搔布帽下的癢處。「王母,不是由你想辦法把她送到向沙耶岳身邊嗎?」
賀可王母叉腰瞪視自己的獨子。賀可烈緒,多麼剛猛、強勢的名字!然而看看這名字的主人……不肖,就這個詞,和他最搭。長像不肖、個性不肖,愚蠢、無能,典型的不肖之徒!午夜夢迴,她總懷疑他是不是她親生。
「什麼?由我想辦法?兒呀,我生你這顆腦袋瓜於是展示用的?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竟然給我這麼多事,叫人抓個沒用的女人回來!你……」賀可王母的指尖猛戳兒子的太陽穴,「你究竟想不想坐上向沙王位,稱霸漠北?」
賀可玉被戳偏了頭。「想呀!怎麼不想!本王雄心萬丈,不僅要稱霸漠北,還要在一年之內南下攻得大揚國,稱霸天下、留名千古!」他什麼都不會,自大的話倒是說得特溜!「哼!當初十多個異族答應結合、創立一個王朝時,明明說好各異族都有機會稱王的!結果呢?向沙一族就此霸住王位,向沙耶岳根本不是靠他的能力登基,而是靠他名字裡的『向沙』二字!我不服!大家都不服!」
賀可王母坐下,喘口氣。「這些話幾個月前說出來還有人應合,現在可不行了。孩子,現在的向沙王可不一樣了。」
「我知道啊。現在人人都怕他,那又怎樣?我不怕,我要稱王!」
「這種話千萬別再掛在嘴邊!」賀可王母著急地揮了下手,戒慎地看看左右,奴僕早被她遣走,一下無人,她還是壓低嗓門,「你忘了契耳王為何被處決?」
賀可王睜大他細瑣的眼,他哪會忘!「向沙耶岳用卑鄙的伎倆陷害他!」
「沒錯,他設計契耳王與契耳王母、姨母共處一室,用迷香讓二女一男發生亂倫情事,並讓司法長發現。事情傳出後,不用他開口,眾大臣便提議處以極刑,而且是以極殘忍的分屍刑罰!連契耳王自己的族民也因覺得羞慚,甚至捨棄契耳這個姓氏,離開向沙國,流亡度日!」
「哼,向沙耶岳,卑鄙、下流的傢伙!」賀可王對於契耳族解散的命運,其實是幸災樂禍外加樂見其成,但他主要想攻擊的還是突然變得強勢的向沙王!
賀可王母接著說:「大家若不是篤信他不會故計重施,鐵定沒有人敢再和自己的王母、姨母獨處一室,我也不會准你進來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