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下旨……?」這個消息使向君洛開心得昏了頭,拿塊塊頭砸他他也不會喊痛。他情不自禁上前,又握住她雙肩,「真的嗎?我可以娶你?」能夠娶梁憫兒的人是他!
他簡直想仰頭大笑、想跪下感謝聖上的恩賜!
梁憫兒聳肩掙開他的手,「你高興什麼?」她的冷迅速澆熄他的狂喜。
她不願接受這樁婚事……,他曉得這全是因為他曾無知地傷害了她,「憫兒以前的事,我很抱歉,我……」。
「這就是你要娶我的原因?只因為你覺得抱歉、只因為你想要求得一個心安,所以你想要娶我?」梁憫兒的美瞳因皺眉而瞇起,「你真自私!為了抹去爸前說錯的話、做錯的事,竟然要我付出一生的自由、幸福!」
向君洛搖頭,「我不是因為歉疚……」她誤會了,徹徹底底的誤會。
「不然是因為什麼?因為你不能沒有我、你需要我?
沒有人可以欺負、侮辱,令你生活泛味?」
梁憫兒的強悍,逼使向君洛啞口無言。他設想到她會舌鋒如火、如此的咄咄逼人。
「你覺得意外?告訴你,這才是真正的我。我不會再默默承受委屈、不會再傷害自己;我會狠狠反擊——你在我身上劃出一條傷口,我便揚起十爪衝向你!」
她深吸口氣,略微平緩語氣,道:「向君洛,我不希望和你有任何瓜葛。我相信你夠聰明,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我該怎麼做……?賜婚是聖上的旨意,我沒有辦……」
「別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向君洛變得面無表情,「你想嫁給太子殿下?」
「我怎麼想是我自己的事。」
「那……我想的呢?」
「你怎麼想也是你自己的事,但前提是一你沒有權利左右別人的人生!」
向君洛的內心無聲地歎著長氣。她對他真的再無一絲情感?
「憫兒我們的生命已經相連一起,不可能沒有瓜葛。」
他朝她伸出手,「所以你是不是試著……」
「住口!」她後退,「我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這種肉麻話他也說得出口!
「別走!」不願讓她離開,他自她身後抱住她。
梁憫兒掙扎,向君洛將她帶至圍牆旁,轉過她的身子,使她背抵著牆。困在他懷裡。
她打他結實的手臂,甚至動口咬,他絲毫不肯放鬆,雙手扣住她兩手手腕,另一隻手捧著她的臉蛋。
「憫兒……」他側著頭,呼息噴拂在她白裡透紅的粉頰上,「我……」
梁憫兒看出他睜中的渴望,「你敢!」
「我不敢,但是……」望著她鮮潤的紅唇,再瞧瞧她發怒的星睜,向君洛輕輕嚥下唾沫,「我想。」
「不准你碰我!」梁憫兒想避開他落下的吻,頸項卻無法動彈。
向君洛輕柔地吻上她的唇角,梁憫兒先是微顫,而後機靈的張口想咬他,他極技巧性地刷過她的唇,溫潤的吻改降在她耳下,極盡柔情、小心翼翼地呵出熱氣,潤濕她吹彈可破的美膚。
梁憫兒身軀僵直,怎麼也不肯承認,自己的呼吸被他的氣息糾纏得錯亂了起來!
向君洛倒抽口氣,抬睫深情凝望她。
為兔迷失在她昏冥的游渦中,梁憫兒開口咒罵,「你……無恥!下……」
向君洛攫住她微啟的唇。
他只是輕輕地覆佐她的唇,竭力克制自己誇張而激烈的情慾,深恐驚動她的靈魂。然而她的唇如此勞美、她的滋味如此馨香而誘人,他忍不住進一步深吻她……。
梁憫兒則惱怒不已。兩人的唇緊緊貼合,為什麼她無法反擊、無法一口咬破他的皮肉?幾次嘗試攻擊而動了嘴巴,反而讓他更張狂、深入地攫吻住她!
梁憫兒索性放軟身子、慣近他,讓他以為她不再抗拒。
一旦他鬆開她雙手,改為擁抱她,她也假裝忘情地攬佐他脖子……
接著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悶喊:「放開我!」
向君洛不自主地離開她的唇,她又吼:「放開你的手,否則我扯破你頭皮!」她更加用力地揪他的發!
向君洛繼續摟著她,「我的確自私,而且任性。」他坦誠:「吻你,是我現在最想做的。」
他的聲音音亞而多情。
他承認。他愛上她了。他對她的感情沒有同情、沒有歉疚、沒有些微的雜質,絕絕對對是一愛。他愛上她了一所有難熬的思念,都有了解釋。
所以當初他急切地想見她……他明白,只要再見她一面,心中莫名的、難解的、濃重的情感便能有所覺悟。這覺悟晚了半年,但不遲,一點都不遲……
梁憫兒的怒氣平緩,再度以冷淡對待他難言的喜悅。
她推開他,跑到路中央,讓他不再有機會制住她。回過頭,對著他說:「這就奇怪了,你以前不是恐怕吻我會咬得滿口油嗎?」
她真的記恨。
向君洛也想起當時的情形——他存心戲謔地作狀吻她,未料反而害自己動了真心……,為了掩飾心慌,他才說出那樣的話……。
「你不僅自私、任性,你還極端的膚淺!」由不得他辯解,梁憫兒已對他定了罪,「只因為我的外貌變了個樣,你的態度便大大的轉變。」
這會兒在她眼裡,他是個貪戀美色的男人了。他吻她,只因為她現在是個美麗佳人……,看來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向君洛只好直接請求:「憫兒,我們和解,好不好?」
「可以,但是你必須請聖上撤去賜婚的旨意。」
「可是……我想娶你……。」
「那麼,我也不得不嫁羅?」梁憫兒提起裙罷,「很好,只是到時候如果向家被我搞得雞犬不寧,你可別怨我!」
掉頭跑開。
「憫兒……」
向君洛舉起手,並沒有追上去。他的心情因自己的愛戀是一廂情願而有些頹喪。
他反身靠著牆,撫摸親吻過梁憫兒的雙唇,黯然的面容漸漸漾出笑意。
感謝老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他沒有資格灰心喪氣,因為他尚未付出、尚未為憫兒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