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憫兒不自主又向他偎近,他的體熱使她臉紅心跳。
「如果你……不要恢復記憶……」
「那我便不要恢復……我答應你,永遠不會恢復。」他在她唇上印上誓約之吻。
然而,她心中不家話未說出——她並非真的希望他不恢復記憶。算了,過去的事,當它真的沒發生過,將一切不愉快的拋開,她不再盲目地憎恨,而他也不會離棄她,另行納妾,他們只要從現在開始真心相愛……。
韓予彥探望向君洛。由於向母堅持向君洛必須待在房裡好好療養,所以大部分的時間,他被迫躺在床上。
梁憫兒聲稱去端茶點來,韓予彥目送她離開後,勾了張椅子坐到床邊,還沒坐下便急著問:「這是怎麼回事?」
上次見面時,向君洛半醉半醒地不停抱怨梁憫兒的冷漠無情;如今兩人對望的眼神濃似海,梁憫兒更是變了個人似的,十分溫馴柔和……,到底怎麼回事?單憑小小的失憶,便徹底扭轉了兩個人的命運?
向君洛笑而不答。他作假作得好累——知道的事裝作不知道,比不懂裝懂還累上十倍!他懶得回應韓予彥了,懶得追問他是誰,做得佯裝好奇地查詢彼此的交情。他決定暫時不理他。
韓予彥一個人自言自語,「好羨慕。你這樣的老婆,我原本也可以有一個……。對了,白雨,你知道吧?我和她……,算了……,不夠成熟的感情,強求也無用。」
向君洛懷疑韓予彥在試探他。好傢伙,別以為他一點警戒心都沒有。
「你可好了,真可謂否極泰來。本來看你為了一個粱憫兒,搞得不成人樣,暗自笑你傻氣。現在你可開心了,終於贏得美人心。」韓予彥拍拍自己的腿,「不過,你這人還真是鐵打的。我聽說你上回跟人幹架時,被人推去撞桌角,又撞針麼樓梯攔桿的;過沒幾天後,又被你老婆拿個大瓦瓷當頭砸下,你居在還死不了。」他連續嘖了好幾聲,感歎禍害遺千年。
向君洛兩手環胸,「麻煩你去把事情問清楚點,後來我把宮爾玉那傢伙揍成什麼樣!」想起宮爾玉還對憫兒不死心,他便一肚子氣。「搞清楚,那時候我醉得稀巴爛,我還能……」他咬到舌頭,自動說不下去。
韓予彥的嘴臉有如逮到現行犯般的暢快意愜,語氣十分譏消地喚他:「這位兄台——」
向君洛咬牙,「混帳東西!」
韓予彥仰頭大笑,「是你自己得意忘形,露出馬腳。」
向君洛冷眼瞪他,「我警告你——」
「我知道,她一進來,我便將嘴巴縫上。」他開心地拍打向君洛的肩膀,「說真的,真有你的,竟然想得出這種方法。」騙得大夥一楞一楞的。
向君洛也很高興地掩嘴竊笑,「我也覺得,早知道這麼有效,先前頭撞到樓梯欄杆時,便該這麼做。」
「你還等別人推你去撞欄杆呀!成親當天自己便該主動去撞爛自己的頭!」
「嗯,這主意好,我怎麼……,憫兒!」向君洛整個人呆住。
韓予彥回過頭,看見梁憫兒立在珠簾後。他眉眼扭曲,心想——死定了!
「憫兒,你聽到了?」向君洛下床,慌了手腳,「你……根本沒有離開……?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不,我是故意的,但我是不得已的……,你對我有太多太多的不諒解,我怎麼道歉你也不肯接受,逼不得已,只有這個方法能夠拋開那些不愉快……」他拚命地解釋,好怕她掉頭走開……,他從來沒有這麼怕過……
當梁憫兒撥開珠簾,向君洛覺得她撥弄的是他的心……,他左頰的礬內張得抽搐。
梁憫兒走到他面前,悄悄膘了他身後的韓予彥一眼聲說:「你可不可以……請他閉上眼睛,摀住耳朵。」
毋需向君洛開口,韓予彥便照她的話做。
確定韓予彥看不見,梁憫兒踮起腳尖擁抱向君洛!
「憫兒……」以為被判了死刑的向君洛,驚訝得忘記回擁住她。
「我很高興。」她將臉龐靠著他的肩膀,保持著甜美的微笑。
「但是,你不是希望我……?」
「那時,我並沒有把話說完。其實,我希望你中意的是真正的我,所以我當然不怎麼願意,今後伴我一生的人,是沒有過往記憶的向君洛。」
向君洛與她心靈通,隨即瞭解她的意思,「誤會解釋、彼此諒解的相愛,才是真愛。」
梁憫兒頓首,抬睫望他,「以前我太過意氣用事,你要原諒我。」
向君洛輕捧她的臉蛋,「我從沒怪過你。你呢?我曾經無知地……」
梁憫兒摀住他的嘴:「若真怪你,我不會嫁你。」
韓予彥偷愉目睹兩人的訴情的畫面,心中好生感慨——何時他才能尋得自己的真愛呢?
「你這傢伙,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向君洛回頭,不耐煩地下逐客令,「還不滾蛋?」
「你怎麼這樣跟恩人說話?」韓予彥起身,「別忘了,是我讓憫兒曉得你根本沒有失去記憶。」
向君洛挑眉,斜眼瞪他,「相反的,如果憫兒不原諒我……,把我的好事搞砸了的人,就是你了。」
明明白白地否絕了他計賞的資格。韓予彥拍拍屁股,「好啦!我走就是了,行吧?」
「廢話,難不成還請你留下來參觀?」
趕走礙眼的傢伙後,向君洛和梁憫兒對視而笑,兩人額頭與額頭貼在一起,擠眉弄眼。
奇怪,明明沒有喝酒,為何兩人有暈陶陶的感覺……
啊,因為真愛薰人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