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柔地睇著她,笑歎一記。「你這個年紀的女孩都這麼複雜難懂嗎?」
她淘氣地點點下巴,「是啊,你不喜歡?」
他眼底滿是愛憐,卻還是多所顧忌的與她保持了距離,畢竟這大宅子裡除了他們兩個,沒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已經改變這件事。
「你啊,別親了我兩次就得寸進尺起來。」說著,他剝開了她的手。
她皺皺鼻子,「哼,小器。」話罷,她輕蹦著回自己的房間去。
望著她的背影,他溫柔地一笑,但同時也憂心著他們改變後的關係,將會受到多大的壓力……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一早起來,流香就看見大熊爺爺忙進忙出的,不曉得在急什麼。
「大熊爺爺,怎麼了?」她趨前問道。
「喔,是久史少爺他發燒了。」
「發燒?」她一怔。難道是因為他在雨中尋找她,弄了一身濕的關係?
大熊爺爺點頭,「我正在等醫生過來呢。」
「久史呢?」情急下,她忘了加上舅舅兩個字。
「在他房裡休息。」大熊爺爺話剛講完,流香已經拔腿朝他房間的方向跑去。
「久史?」大熊爺爺望著她急奔而去的身影,納悶地想著。
來到他房門外,流香甚至沒有敲門就衝了進去——
久史的房間是問和室,而他就躺在內室裡,拉門沒完全關上,她一眼就看見了他。
「久史……」她滿臉歉意地趨前。
「說過不准在走廊上跑,都是你的聲音……」他雖然有點虛弱,卻還是不忘教訓她。
「這個時候還不忘教訓人……」她犯著嘀咕,卻還是走了過去。「我是擔心你耶。你不要緊吧?」她坐在他內室外頭,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我沒事,你上學去吧!」
「我不想去上學。」
「你說什麼?」他立刻端出家長的架式來。
迎上他嚴厲的目光,她堅決地說:「我要留在家裡照顧你。」
「你……」他一怔,「你胡說什麼?我才不需要你照顧。」
「是我害你發燒的,我就是要留在家裡。」她非常堅持。
「不想上學也別拿我當藉口……」他斜睨了她一眼,「只是小感冒,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那我也一樣啊……」她緩緩地往內室移動。
「什麼一樣?」
「一天不上學,也沒什麼啊。」她說得理直氣壯。
「你……」她的任性讓他無可奈何,因為他知道,今天就算他把她罵成豬頭,她都不會去上學了。
「好啦,讓我留下來嘛。」她軟軟地求他。
看著她,他無奈地一歎。「真拿你沒辦法。」
「誰叫我是你的寶貝。」她甜美一笑。
他警覺地提醒著她:「別寶貝寶貝的亂說,大家都還不知道,不要搞得雞飛狗跳的。」
她嘟著嘴,嘀咕著:「讓大家知道也沒什麼……」
「流香……」他還要說話,但大熊爺爺已經帶著醫生來了。
於是,流香暫時退出了房間。
打了針,吃了藥,久史昏昏沉沉的睡去。似真似幻問,他作了夢,時間回到萬里子姊姊離家的那一個下雪的夜——
一切都跟那晚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他是二十八歲的他,而不是九歲的他。
他溫柔凝視著萬里子已經懷孕卻依舊平坦的肚子,然後牽起了她的手,萬里子姊姊,我會好好愛她、照顧她的……」
萬里子沒有說話,只是溫柔地對他微笑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萬里子姊姊……」
聽見睡夢中的他發出囈語,一直在床榻旁照顧他的流香,擔心地為他拭去額頭的薄汗。
突然,他抓住她的手,「我會好好愛她、照顧她的……」
流香微怔,然後臉上漾出幸福的微笑。她想,他夢裡說的「她」就是她吧?
正當她暗暗高興時,他忽地醒了過來。
「流香?」發覺自己竟抓著她的手,久史露出靦腆之情。
她輕聲地問:「你作夢?」
「嗯,夢見了萬里子姊姊……」
「是嗎?」她甩手背探探他的額溫,「媽媽說了什麼?」
「她什麼都沒說。」
「你夢見過媽媽嗎?」
他搖搖頭,「我很想念她,但不知為什麼從來沒夢見過她,今天夢見她,我很意外。」
「你覺得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他神情平靜地思索著,「我想……她大概要我好好照顧你。」
「久史……」她微笑得恬靜而動人。
「嗯?」
「我跟你的相遇……也許是媽媽的安排……」說著,流香露出了夢幻的表情。
「我也這麼想,不過……」他若有所思地停頓了一下。
她疑惑地問:「不過什麼?」
他睇著她,眼底有一抹不被發現的狡黠。「不曉得這是恩典還是懲罰?」
聽出他話中帶有損意,她鼓起了雙頰,故作生氣狀地打了他一下。
「デ,我是病人……」他輕輕攫住了她的手。
「你像病人嗎?」她斜睨了他一記,「還會損人。」
看著她嬌憨可愛、率直天真的模樣,久史不覺發怔。
多不可思議啊!曾經,他憎惡著跟這張臉那麼相似的西宮;而今,他卻愛著有著貌似西宮面容的她。愛的力量竟能消除他放在心裡十八年的痛及恨。
「幹嘛望著我發呆?」見他兩眼發直地望著自己,流香面容羞紅地問。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他勾唇輕笑,喟歎一聲,「九歲時的我多麼希望萬里子姊姊的肚子裡沒有你的存在,而現在的我卻慶幸她當年決定生下你。」
「久史……」
「如果不是她堅決生下你,然後把你養大,現在的我不會懂得愛、懂得放下……」
他抬起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幸好你出現了,不然我這輩子可能都會活在怨恨之中,怎麼都無法打開心房。」
迎上他真誠的眼睛,流香紅了眼眶。
她握住他輕撫著自己臉頰的手,「久史……」身子一低,她趴在他胸前,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