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配合上那惋惜的表情和無可奈何的搖頭。於是乎,越來越多的士兵願意接受女人的幫忙了。
在救助的過程裡,鐵柔由士兵們那裡知道昨晚在展翊寒到達之後,因指揮得宜,反而給了敵軍一次重創,俘虜了一千多名敵軍,當然,其中也不乏有傷兵,這個消息興起了她一個念頭。
不過可能沒有人會贊同她的。
正想著,遠遠一個熟悉的身影朝她走過來,展翎看到了,趕緊跑過來警告她:「大嫂,那好像是大哥!」
她瞇起眼睛一看,果然是展翊寒,威風凜凜地穿遇營區走向他,他那面無表情的冷硬臉孔,教她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來歡迎她的!
她垂下眼,繼續幫她的傷患包紮手臂,一直到一雙強而有力的大腿站在她的面前。
按照禮節,她起身向她的丈夫行禮,眼光落在他身後那兩個笑得可惡的人身上。
展翊飛朝她比了個「他很生氣」的手勢。
范振強則用唇形告訴她:「願菩薩保祐你!」
鐵柔揚揚眉,行過禮後,逕自蹲下來繼續她未完的工作。
看到他毫無損傷,她那懸著一夜的心至此才真正放了下來。
展翊寒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捺著性子站在那裡,等她的工作告一段落,他的眼裡只有她一人,根本沒有注意到整個救護站因為他--主帥的到來,變得鴉雀無聲。
終於,鐵柔站起來了,她看著他。
「走吧!」他說,扶著她的手臂,不容她拒絕地朝外走去。
「二哥,你說大哥會不會對大嫂怎樣?」展翎很是擔心地跑過來。
「你說呢?」展翊飛摟著妹妹,玩味地問道。
「我說啊!當然是一頓拳打腳踢,你沒看你大哥那個駭人樣,每個人都大氣不出,連吭都不敢吭一聲!」范振強故意誇大地說。
「那怎麼辦?」展翎信以為真,「我一定要去阻止大哥!」她說著就要跟上去,被展、范兩人一人一手地拉了回來。
「別去攪局了,除非你不要命了。」展翊飛敲了她一記響頭。
「趕快去救人吧!把技術練好一點,搞不好哪一天我也得落入你的手中,任由你宰割!」范振強開玩笑地說道。
沒想到展翎竟一把蒙住他的嘴巴,登時熱淚盈眶:「不准你這麼說,我不要你受傷,我不要!」
許是她的反應太激烈了,在她說出那些話後,展翊飛和范振強都愣住了,而展翎也在察覺自己的失態以後,轉身就跑進救護站裡,整個臉紅得像蘋果一般。
「翊飛,你妹妹是怎麼了?」范振強搔著頭,不明所以。
「問你啊!笨蛋!」展翊飛搖搖頭,眼睛因深思而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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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展翊寒專屬的帳篷,他先是吩咐下去不許有任何人來打攪,然後拉起了帳門,讓他們與世俗完全隔絕。
「你有什麼話要說?」他一開口就這麼問道,聲音冰冷不帶感情。
坐在地上毛毯上的鐵柔一臉溫柔地看著他:「有啊!我好高興見到你平安無事!」
她的回答讓他愣了一下,因為這並不是他所期待的答案,但不可否認的,她所流露出的關懷,卻讓他週身都溫暖了起來。
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抱緊她,告訴她即使才分離了一夜,他也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但他不能!他強壓下那股衝動,告訴自己,除非他們把這一件事處理完畢,否則他絕不碰她!
「我是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好好地待在堡裡,刺繡、教書,隨便做什麼都好,我記得我是這麼吩咐你的!」他像是詢問犯人似地。
「你只說『堡中的一切就交給你了』,你沒說我一定得刺繡、教書啊!」她睜著那雙美目,無辜地辯解道。
「夫人,你別把話題岔開,我的意思是,打仗是男人的事,你們女人不應該跑來湊一腳。」他坐到她旁邊,肌肉整個繃緊。
聽到這番藐視女性的話,鐵柔知道自己該生氣的,但她也知道他之所以那麼說,除了天生那股大男人的優越感外,真正的原因是他擔心她們。炮火無情,他是不願她們有任何損傷,這點從他渾身呈現的緊繃狀態就可以看得出來。
「翊寒!」她跪坐到他身後,開始按摩他的肩膀,想紓解他的緊張,「放輕鬆,你繃得太緊了。」
她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所到之處,通身舒暢,展翊寒已經開始忘記他在生什麼氣了。
「翊寒,我知道你很擔心我們,可是我們只想幫忙啊!你在和敵人做生死搏鬥,卻要我在堡裡刺繡玩耍,對不起,這種事我做不到!」她開始軟語慰藉。
「我們也沒有要上前線打戰啊!我們只不過是做做飯、縫縫衣,幫受傷的人治療一下而已,而且你看,截至目前為止,我們做得很好啊!」
「是啊!很好!」他指的是她那雙在他肩膀上滑動的手。
「那,我們可以留下來了嗎?」她乘機提出要求,停了手,坐到他面前來。
看著眼前那張絕美的小臉,展翊寒終於克制不住自己的雙手,一把環住了她,品嚐他那思念至極的香唇。
如果剛剛她和他大吵大鬧,據理力爭的話,不管她說的話多有道理,他絕對會派人馬上送她回去。
因為在軍隊中,主帥的命令是不容質疑的!
但她不是,在幫了他那麼大的忙之後,還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任誰也狠不下心拒絕她。
「你們可以留下來,但是……」
「我知道,我們會小心的!」她露出微笑,堵住他的嘴。
第九章
駐紮了幾天,由於派去的探子回報,韃靼軍已退,似乎短期之內不會再進攻,展翊寒於是下令撤軍,一切防衛恢復正常。
而由於救助得宜,此次他所率領的軍隊死傷並不慘重,因此,回到堡後,他馬上修書,派人快馬回報朝廷此次大捷的結果。
待一切安頓妥當後,多日的疲累也一股作氣地襲了上來,這幾天,為了預防戰情有變,他甚少合眼,所以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張床,好好地睡他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