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等了好幾個世紀,她總算緩緩地張開眼睛,清醒了過來。
「翊寒!」她沙啞地叫道,猛地被擁進一個熱烈而熟悉的懷裡。
她發出哀號聲。
「太好了,你總算醒了!」興奮的翊寒寬心地說著,沒注意到她的異樣,好半晌,他才聽到她的抽氣聲。
「怎麼了?」他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關心地問道。
「我全身都好痛,骨頭像是快散掉一般。」她皺著眉頭說道。
「那是自然的,你知道你從馬上摔下來嗎?」他拂開她的髮絲。
「我?從馬上摔下來?」她努力地回想:「是有這麼一回事,好像前一刻我還在馬上,下一刻我就飛了起來,然後我就沒印象了!」
「你知不知道你嚇死了翎兒和玉樓?」他心疼地輕斥道:「玉樓還直說對不起,不該找你去騎馬呢!」
「喔!她可能是在意和我換馬的事。」
「換馬?」剛才展翎沒提到啊!「怎麼回事?」他有些奇怪地問道。
「也沒什麼,玉樓說坐不慣那匹馬,想和我換,我就和她換了,那時展翎還沒過來!」一連說了這麼多話,她有些虛弱地閉上眼睛。
這時,大夫進來了。
把過脈後,開了一帖藥方,齊自威馬上派人去抓藥。
「夫人只是受了驚嚇,不礙事的,不過要躺在床上多休息幾天便是!」那大夫如此叮嚀著。
待齊自威送走了大夫,鐵柔調皮地吐吐舌頭,「幹嘛還請大夫來啊!我自己把脈不就成了。」
「你人都昏迷了,還有辦法把脈啊!」他故意取笑她。
「談到昏迷,我依稀模糊好像聽到有人說要再納妾,是不是有這一回事啊?!」她睜大了眼睛看他。
「有嗎?」展翊寒若無其事地說道,打死他,他也不可能承認他曾說過那樣的話。「你別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吧,有你一個妻子就夠我累的了,我哪有力氣再納妾!」
「沒有就好!」她滿足地閉上眼睛,小手緊緊抓著他的大手不放,撒嬌地道:「陪我!」
「你放心!」他索性脫鞋上床,讓她躺在他懷裡,「我哪兒也不去!」他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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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得沒錯!」展翊飛手上拿著一副馬鞍,走進展翊寒的書房:「這馬鞍的確讓人給動過了手腳。」
他遞給他大哥看。那馬鞍的斷裂處,缺口整齊,像是先被人用刀割開一般。
「你確定這是柔柔所騎的那匹馬的馬鞍?」翊寒審視著那缺口,謹慎地問道。
「絕對確定!」他很堅定地說道。
「這麼說來,她並不是單純的墜馬,而是人為的因素了。」他的懷疑得到了證實。
「而且,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個,我在那匹馬的馬蹄鐵裡找到了一塊小石子,而那,顯然讓它很不舒服,尤其在經過快速的奔跑後!」展翊飛再說出一項驚人的發現。
「難道有人想謀殺柔柔?」他握緊了拳頭,但隨即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不,也許是有人要謀殺玉樓!」
「什麼意思?」展翊飛不懂他的意思。
翊寒告訴他有關鐵柔和柳玉樓換馬一事。
「也許本來是針對玉樓來的,卻陰錯陽差地傷到柔柔!」他推測道:「只是,玉樓她和每一個人都不錯,會是誰要傷害她呢?」
「不,大哥,我不這麼想,你怎麼不會認為是玉樓想要害死大嫂呢?」展翊飛說出心中的懷疑。
「這怎麼可能?」展翊寒很直覺的否認!「這麼說太可笑了!」
展翊飛一揚眉,不置一詞。
「總之,這種事我不會再讓它發生,你去派兩個人在暗中保護柔柔和玉樓,絕對不能再讓她們有一丁點的損傷!」展翊寒斬釘截鐵地說。
第十章
「唉!好無聊喔!」阿虎歎氣:「夫人身體不適,不用上課。」
「是啊!又得回去放牛了!」毛猴也哀歎著。
得知今天不用上課,兩人從「水雲齋」緩緩地踱出來,邊走邊慨歎著。
忽然,隔壁花叢裡傳來一男一女的爭執聲,阿虎馬上好奇地往前,豎長了耳朵。
「喂!夫人說:『非禮勿聽』,你還……」毛猴雖然也好奇,但心中還記掛著課堂上所教的規矩。
「噓!」阿虎壓低聲音說:「夫人也說:『非禮勿動』,要是我們現在走出去,打擾到人家,那才是失禮呢!」
「喔!好像也有道理。」毛猴聳聳肩,開始「非禮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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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始動手了?」那個男的問道。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女人回答他。
「昨天那件事啊!是不是你設計的,不然夫人怎麼會墜馬?」男人的聲音中已隱含怒氣。
「是她自己技術、運氣都不好,關我什麼事?」女人的聲音有些尖銳。
半晌的沉默。
「你變了,變得好可怕,先前好一陣子,我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以為只要我跟在你們身旁,你就不會對她下手,沒想到,你還是下手了!」男人沉痛地說。
「隨你怎麼說,你愛保護她就去保護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行了!」接下來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玉樓,玉樓!」男人悲痛地低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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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懂他們在說什麼嗎?」待那男人也走遠了,毛猴吐了好大一口氣。
「好像是一個女人要害夫人,但那個男人要阻止她!」阿虎搔搔頭,也不是很懂。
「真可惜,那花叢太密了,看不到是誰。」毛猴早已忘掉所謂『非禮勿視』了。「不過,我好像聽到一個人名。」他拍拍阿虎。
「我也聽到了!」阿虎看著他,記牢了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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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鐵柔可以下床走動以後,她就發現自己多了兩個跟屁蟲--展翊飛和范振強。
這兩人像是整天閒著沒事做一般,老在她跟前晃呀晃的!
在花園遇到他門,他們說來賞花的。
在「寒松苑」前碰到他們,他們笑著說順道經過。
她想再騎馬溜溜,他們必定一左一右地「順便」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