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能報警,不然明天早報的大標題肯定是——碩望集團少東竟是同志??網上大談一夜情??
光想到那四個誇張的大問號,呂薇心就打死也不敢找警察來幫忙了。她可沒狠毒得要搞到他身敗名裂。
只能靠自己了……
她追出PUB外,跟在他們三人身後思考對策。
「說不定他們只是要送他回家而已……」
不過,不可能吧?
她扁扁嘴,都怪她只想看成力諾生氣、出糗,怎麼就沒想到現在「男女平等」,他也有可能笨到被人下藥迷昏的?
「真是沒事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間PUB本來就不是在鬧區,那兩人帶成力諾走的又是巷弄,在沒月亮的晚上更顯森陰、幽暗。
突然,她瞥見牆邊擱著人家整修完剩下來準備丟棄的大、小木材,她立刻挑了根又長、又結實的木條牢握在手中。
偷襲!
她腦中靈光一閃,趁那兩人還沒注意到有人跟蹤,她乾脆敲昏他們,再飛快將成力諾拖走。
怎麼說她也曾經是劍道社副社長,論速度、論準頭,應該都行吧?
呂薇心深吸了一口氣,握穩木條,放輕腳步,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你想幹嘛?」
像是背後長眼一樣,身穿格紋襯衫的建築師突然回頭,嚇得正往前衝的她立刻又倒退好幾步。
「……把他還給我!」
反正都被發現了,呂薇心便著頭皮挑明了說。
「還給你?你是誰啊?」
醫生寒著一張臉問,看起來像跟她有仇。
「我……」她咬咬下唇。「我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建築師以嘲笑的口吻告訴她:「小姐,我看你認錯人了吧?他可是只愛男人的。你走吧,別礙事!」
「站住!」她喊住轉身又要走開的他們。「你們想帶他去哪?」
「你說呢?」
建築師回頭朝她曖昧一笑,呂薇心手臂上立刻冒出一堆雞皮疙瘩。
她本身是不排拒同性之愛啦……
但是如果成力諾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兩個男人「睡」了,直接死給她看怎麼辦?
「他不是gay!昨天晚上網約你們出來的人是我。」
她想他們倆對女人沒興趣,氣起來頂多揍她一頓而已,為了救成力諾,看來只有自己招認了。
「是我惡作劇,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你們放了他,氣不過就揍我一頓好了,不要傷害他!」
醫生回她一句:「如果我們不放呢?」
「那……我就跟你們拚命!」
呂薇心緊緊握住木條,腦袋裡什麼也不及多想,只知道無論如何她都得阻止成力諾被人家抓去玩「3P」,否則她這一生一世都欠定他了。
「要拚命?看來你很愛他嘛!好吧,那就還你嘍!」
建築師說完便真把成力諾放坐在牆旁。
「你下次別再——」
「走吧!」
醫生話還沒說完,就被建築師摟著肩帶走了。
就這麼簡單?
她拿著木條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呂薇心才敢相信他們不是搞鬼,而是真的就這樣走人了。
雖然他們放棄得太容易,讓人覺得很古怪,不過她可不想在暗巷中研究原因,木條一丟便急忙跑到成力諾身邊查看他的情況如何。
「力諾?……力諾?……」
她拍拍他臉頰,還是叫不醒,只有使出平日三不五時幫忙扛抬病患練出的臂力,硬將坐在地上的他拉起,像扛小豬一樣,讓他靠在她肩上,抓住他兩隻手吃力地拖行。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她忍不住嘀咕。
「那我要你用一輩子來還我也是理所當然的嘍?」
背後傳來的回應聲讓呂薇心驀然停步,才這麼失神個兩秒鐘,她便被成力諾翻轉身,牢牢扣住她纖腰。
「好玩嗎?」他頑皮一笑。「我親愛的未婚妻?」
呂薇心的眼從茫然、狐疑、到豁然開朗,突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你裝昏騙我!」她簡直難以相信。「別告訴我那兩個人也知道你是裝的?」
他還真點頭。「沒錯,我剛好認識那個穿格紋襯衫的,而他又認識那個醫生,我聽他們一講就知道一定是你設計我,所以我就請他們幫我一起演出你想看的『戲』嘍!」
「騙人就是騙人,還講那麼多!」她可火了,虧她剛剛還那麼擔心。
「你不也騙人?」
成力諾馬上打了一記回馬槍給她,呂薇心當然也不甘示弱。
「我有理由的……」她邊想邊掰。「十多年沒見了,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是個gay,娶我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現在這種人很多的,我當然得試試再說。」
如果相信她的話,那成力諾就是個白癡。
他薄唇微揚,腦海裡馬上浮現「懲治」她的絕妙好招。
「好,那我就證明給你看,我真的是只愛女人。」
呂薇心納悶的眨眨眼。「怎麼證明?」
「這樣——」
成力諾俯首便含住了她一雙溫潤唇瓣,堵住她倔強的小嘴。
被他這麼突然吻住,呂薇心一雙杏眼瞪得又圓又大,一張臉立刻染成楓紅。
她只愣了兩秒鐘便伸出手想推開他,卻反被成力諾抓住扣在她背後,讓她頓時失去反抗的利器。
成力諾的雙臂如籐蔓般緊緊箍著她,兩人之間沒有絲毫距離,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不斷加速的狂亂心跳。
從聽見呂薇心說要為他拚命時,成力諾便想這麼做了。
他吮住她柔嫩的唇片,細細品嚐著僅屬於她的香甜,清楚感受到自己內心的喜悅與悸動。
果然,只有呂薇心才能觸碰到他心底深處最真實的情感。
千辛萬苦找到她,終於證實了他的猜測。
當年那段兩小無猜的真摯感情並未隨時光淡去,呂薇心一直在他心裡佔有一席之地。
繞了大半個地球,原本最適合他的伴侶一直在原地等著他。
這幾個月來的觀察、接近、再深入瞭解,他承認呂薇心和他一樣都有了改變,不再是他記憶中那單純、無邪、對人毫無戒心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