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去。
「等一下。」
阿吉拉住了我,「我說過,只有我活該我才不會還手,這件事情我一點都不覺得我活該。」
「所以你要對我還手?」
「對。」
他舉起了手。
「那好,你還了手我就不欠你這麼多年的感情霸佔了,我也就不曾存在過。」
我閉上了眼睛。
等了許久,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我張開眼睛,只見到阿吉已經站在遠遠的路口,用手圈成圓形,面對著我。
「那就讓你欠我一輩子吧,潘曉湘!」
他揮揮手,帶著哽咽的腔調:「記得!要來參加我的婚禮,喝我兒子的滿月酒!」
我已經看不清楚阿吉的背影,因為我淚眼朦朧。
阿吉知道廖若姿懷孕了,他很清楚我找他出來是要說什麼的,他……
早就有了決定,只是要在告訴我決定前,說完這幾年他的不甘心罷了。
我哭,是因為我終於少了一個敵人,多了一個朋友。
我哭,是因為我要背負一輩子的感情債。
我哭,是因為原來是我讓廖若姿一直這麼辛苦地戀愛。
我哭,是因為廖若姿違反了約定……
「你不要突然消失。」
「沒事幹麻消失?傻瓜。」
還有好多好多該哭的事情,我再也厘不清了。
尾聲
孤寂的只是流年
你走了,他卻回來了。
我的歲月裡因此無法抹去你們給我的記憶。
關於我那孤寂的青春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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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根本不會有婚禮這回事,不是阿吉不願意娶廖若姿,而是他們一起消失了。
當我接到廖媽媽的電話前,我已經兩天沒有見到廖若姿了,而她事先告訴我她要去醫院做檢查,所以會請兩天假。
「你父母知道嗎?」我擔憂地問。
「如果知道了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跟你吃便當羅。」
卻沒想到,這是阿吉跟廖若姿的私奔計劃,但是一切都是臨時決定的,因為他們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
廖媽媽原本還想假裝堅強地跟我講電話,但是到最後還是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問了我:「你知道我們家若姿到哪裡去了嗎?你們那麼要好,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東窗事發了,因為廖若姿驗孕的東西被發現了,她也真是的,這種東西怎麼可以留下來?做紀念?
總之,原本真的要偷偷請假去醫院做檢查的行程,最後演變成什麼東西都沒有帶的逃亡。
他們能去哪裡?兩個都還未成年的孩子能怎麼過日子?能怎麼費將來要出世的小孩?
阿吉的爸爸態度很冷淡,在這個兒子好像混進了幫派後,他就放棄了。只是髒話不斷地在廖家父母面前大罵,也到這時候我才知道,阿吉沒有媽媽。只有爸爸。
那麼他一定不會丟下廖若姿的,無論如何他都會好好照顧她,因為廖若姿是他生命中第一個擁有「母親」身份的女人。
我雖然也很擔心,但是隱隱地卻希望他們不要被找到。被找到的兩個人不會更快樂的,一個可能要被扭到警察局去,因為許多刑事上的責任,比如誘拐這一類的罪名,會毀了阿吉的一生;而若姿,也許會被強迫拿掉孩子,因為她是獨生女,她的父母不會允許她這麼早就毀在一個流氓手上。
找回來了,會比較好嗎?我很想這麼大聲地問,但是我不敢,也不想問了,只是時時刻刻祈禱著,希望他們穩定後可以給我一個音訊。
也許在他們成人世界的眼中,這是很不成熟的一時激情,姑且不論是不是激情,一場可以在廖若姿心中維持了好幾年的激情,已經因為時間變成了可貴的靈魂素質,而這樣的素質也影響了阿吉。
當我聽到阿吉帶著她私奔了,我就知道,阿吉正在愛上她。這不禁讓我想要微笑。
年輕時候的我是這麼想著的,但當我日漸長成後,卻不願意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在誰的身上,畢竟這傷害了太多人。也忽略了父母的感受。
浪漫,畢竟就只能是浪漫罷了。
「你不要突然消失。」
「沒事幹嘛消失啊?傻瓜。」
原本我以為這段話只會演變成她消失在我的校園關係中。沒想到,她自此就真的消失了。
我再也沒有見過她,而她在我心中的印象就是永遠十七歲的青春容貌,阿吉也是。
關於廖若姿給我孤寂感,終於落實了我一生。
跟鄭溫凱正式分手前,我正忙著安慰廖爸爸跟廖媽媽、應付學校跟警察局的約談,還有準備高二上學期的期末考,實在是忙得不可開交。
在他與我聯絡之前,我已經把自己當成是個沒有男朋友的人了。
鄭溫凱並非沒有試著與我聯絡,但是我只是接起最後一通電話,不帶感情地告訴他,我都知道了,我很抱歉沒有辦法給你完整的愛情,請你,去愛別人。
鄭溫凱很聰明,他會知道我的意思。
當我又見到他站在我們校門口等我下課,我還是嚇了一跳,卻發現自己其實一點都沒有必要尷尬,因為他臉上的表情是那麼地輕鬆,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好久不見。」他說。
「會很久嗎?也還好吧。」我看了他一眼,客氣地回應,「對於我們這種外務太多的人來說,時間的長短意義並不大。」
他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來找你吃晚飯。」
「我以為你是來等林婷婷的。」我直接了當地說出那個女生的名字。
「我從不在這裡等她,」鄭溫凱倒也很大方地不避諱,「而且我告訴過她我會找你吃飯。」
「肚量這麼大?你的借口是什麼?」我笑了笑,很不以為然,「說要與前女友斷乾淨嗎?」
我太清楚了,當我在學校裡偶爾遇到林婷婷,她眼中的不友善我可是心裡有數。
鄭溫凱顯得很尷尬,看來被我說中了,他收斂了笑容,改以正經的臉色。「我聽說了廖若姿的事情,是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