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怪地方!」她歎口氣說道。
重新望回那整桌了寒星買的新鞋,黃瑾聽到自己重重的一聲歎息。
真的是的歎息嗎?
拉開書桌前的抽屜,也許是日記中的幽魂在吐露稠悵的怨歎吧!
天哪!難道她竟瘋了不成?怎麼也裝神弄鬼地嚇起自己來了呢?
隨意翻起了幾頁,好奇心驅使她再次閱讀他人白密,她真的很想多瞭解一些,不管是下寒星或者是凌少。想知道,究竟是如何的過往堆疊成現在的他們?
也許,黃瑾的陷入已經比她自己所以為的要來得更深了。
☆☆☆
九月二十六日 天氣陰
已經許久不曾與日記了,我的日記逐漸變成雜記。
太幸福的時候不寫.怕幸福隨時折翼。
與寒星結婚一年多以來,都是被他捧在手掌心裡疼的,他說,我是他唯一的珍珠。
害怕我的幸福無法持續,我覺得這幸福的日子似乎太早降臨在栽身上。
九月三十日 天氣晴
今天是中秋,寒星去倫敦洽商,他已經離開兩天了,這是我們第一次分隔那麼遠的距離。
寒星怕我閒得無聊,留下張浩準備帶我四處溜溜。也是太擔心了,其實這種寂寞的日子我已經過慣了。
我還有小弟啊!再不許胡亂揣想那些無中生有的事青,我不會寂寞的。
十月二日 天氣晴
明天寒星就會回到我身邊了,我是想念他,還是習慣他我想我是被慣壞的妻子。
今天張浩開車帶我出去散步,難得看見他同我笑。
從小我就很怕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大概是他那副寡言的樣子吧!
第一次我沒當他是寒星的哥兒們,今天在我眼前看到的,是另一種張浩,和從前嚴肅時的他不太一樣,雖然他還是不愛說話。至少我不再害怕他那雙透光的眼睛。
十月十六日 天氣雨
真的糟糕透頂了,自從寒星由倫敦回來以後,這是我們第五次吵架。以前,我們甚至不曾爭執過。
其實,大部分都是我的無理取鬧,寒星只是默默受我的壞脾氣。
十月二十三日 天氣陰
我想我也許真的染了瘋病,我愈來愈不可理喻;
只敢偷偷地張望,我不敢讓人發現,原來,引起我瘋狂的根源都在他身上。
我發瘋似地搜尋他的身影,那具沉默不語的靈魂可會明白我?
十月二十九日 天氣雨
又下雨了,我的心也是陰晴不定,時而烈陽高,時而暴雨狂風。
如果遇上寒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那現在呢?我是否已經遇到了令我不幸的開始?
☆☆☆
趁機起個大早,黃謹尋著香味往飯廳走去。
「黃老師,就等你了,快來快來!」 祥媽放下盤黃瑾招手。
餐桌前坐滿了人,好幾雙眼睛迎接著她下樓。
黃瑾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景況。
也許是還沒睡醒吧!除了丁曲之外,居然連她不敢想像的丁寒星及凌承少,都靜靜地坐在位子上。
「老師,你看,我們全家都歡迎你回來耶!丁曲笑咪咪 地,憂愁一掃而空。
黃瑾坐進空著的位置裡,對面正好迎向了寒星,才一眼望過去,他就先低下目光。
男人有時時候比女人還含蓄。
在她兩旁分別坐著丁曲及承少。這是黃謹頭一次瞧見承少在眾人面前出現,真的令她頗為驚訝。
「可不是嘛!黃老師的面子真是夠大,連咱們舅少爺她給請了下樓吃飯。」祥媽眼內含著淚光,可見這小子的 確令家人傷透腦筋。其他的人全都保持安靜,只有黃瑾將目光投向承少。他顯然不習慣被人注意,整張臉脹得通紅。
再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承少怔怔地看黃瑾道:「我……我希望,黃老師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一樣。我……我們全家人都喜歡你。」他卻掩飾地表白∼
一番話驚得一家上下更是說不出話來,除了黃瑾以外
她不明白承少的驟變。
「好了,大家開始吧!了寒星說道,猜不出他心理在想什麼?
「對!對!對!是先吃飯再聊嘛!這熱騰騰的可得給我捧場吃光啊!」祥媽接著說。
「好祥媽!我一定把它們全吃光。還有你們兩個,可別給我這個做老師的漏氣喔!」黃瑾指向身旁的年輕人和小孩子。
有了黃瑾,整個家彷彿真成家。
第四章
黃瑾已經開始教丁曲一些簡單的算術,明年她就得上小學唸書去了。現在,每天總會抽些時間上點輕鬆的課程。
「老師,我一定要去學校讀書嗎?」丁曲嘟著小嘴問,手上的筆芯又被弄斷了,丁曲似乎已習慣了粗魯。
黃瑾替她重新再換一枝。
「是啊!為什麼這樣問老師?」她們兩人之間維持著友好的關係。果然是不打不相識。
「那老師你以後會去學校教我嗎?」
「大概不會。」黃瑾一直是呆在孤兒院服務,算是以身為報。
「啊!怎麼辦?那我不要去上學了。」丁曲非常認真地承諾,她一向死心眼。
「每一個小孩子都要去上學的,你為什麼不去呢?」黃瑾敲了敲了曲的小腦袋瓜。
丁曲朝她一笑,又再面朝桌子趴下去。小孩子無論做什麼舉動,都令人覺得伶俐可愛。
「為什麼?」黃瑾也尋著丁曲的臉,兩個人玩起捉迷藏的遊戲。
丁曲突然抬起頭,神色認真地告訴黃瑾:「因為在學校裡看不見黃老帥嘛,那我要跟爸爸說找個想去學校了啦!」
黃瑾知道小孩子依賴心重,卻沒料到丁曲竟然將整顆心全寄托在她身上。
「不行!每個乖小孩都要去上學。」
「反正我不是乖小孩!」丁曲理所當然地回答。
小孩子最容易受周圍的環境所影響,而丁曲又是一個特別敏感的女孩。
「誰說的?你是一個乖孩子。」黃瑾確實是喜歡丁曲的。
丁曲掃下眼睫,沒有同齡兒童的活潑,
黃謹又看見那夜等待遲歸父親的小女孩,一副早愁的面容。幽幽的哀傷。
「外面的小孩都不跟我玩,他們說我是沒有媽媽養的野孩子!」丁曲語調平淡,臉上的表情卻凝滿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