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曉嵐死了以後,你不再跟任何人談論的事情,誰提也不行!因為那是你心底最深沉的痛。」她只對兩個人付出真感情,一個是曉嵐,一個是寒星。曉嵐已死,但寒星呢?卻始終不肯領受她的情意。
「但是現在,你居然可以這裡神色自若地和我談曉嵐。寒星,你還不肯承認嗎?」
「……」寒星心中的抗拒逐漸增強,巨大的一場拔河,他怎麼做都是輸家。
「你心理真的已經愛上別人了。」
援宣笑著流下眼淚。
☆☆☆
今天晚上的慶生宴裡,黃瑾就差沒找個洞鑽下去。
先是丁曲,後有承少,天啊!就算現在有條黃河也沒有用。
她真是有冤無處訴!
幸好丁寒星並未發表意見,不然她可真是醜大了。他似乎毫不在乎她任人取笑,也許,除了曉嵐以外,女人對他而言都不算什麼吧!
丁寒星。
這三個字再度在腦中炸開,黃瑾顯然已經中了那本日記的毒,無形之中同情起他們的三角戀愛。
寒星是否一直不知道真相?
黃瑾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她再也不許窺探別人的隱私,雖然那個主人已經不在人世,但牽扯其中的人物卻都仍在黃瑾身旁。
她必須拿平常心去面對了寒星,不能受到日記的左右。不可以掉進痛苦的漩渦,她不敢有曉嵐一樣的勇氣去愛人……
☆☆☆
二月十九日 天氣晴
醫生說我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寒星摟著我又叫又笑,我自己也哭了。
寒星成了最快樂的爸爸,疼我、愛我、也疼寶寶。
二月二十八日 天氣陰
寒星要張浩載我去買東西,任何我想要的都行,他卻不知道我最想要什麼。
我問張浩高不高興,他不說話。
承受著寒星完全的信任,令張浩再也不敢開口對我說愛,我們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我卻已經愛上他了,再也無法回頭。
三月十六日 天氣睛
寒星對我越來越好。
我要把真相告訴他,我不想欺騙愛我的男人。
張浩求我不要告訴寒星,我也求他讓我說出來。於是,漫長的哀求之後我們只能抱在一起痛哭。
四月二日 天氣晴
春天終於到了,我的愛情可會出現轉機?
四月二十五日 天氣晴
我只能等待,等到我再也等不下去為止。
寒星啊!寒星!請不要再用溫柔來折磨我了。我的整顆心都已經灌溉另一段愛情,你愈愛我,只會教我乾枯至死。因為,我已經沒有能力再吸取你所給的養分。
五月十七日 天氣陰
哭著求張浩帶我走,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到哪裡我都願意。
我不怕被詛咒,我只要能和張浩在一起,我什麼危險不會害怕!
六月三日 天氣陰
他怎麼可以用沉默來愛我?
他怎麼忍心漠視我完整的愛呢?
六月二十一日 天氣晴
為了成全我對張浩的愛,我可以死!
我會為了愛情而死去的。
幸好,他終於答應我了,等寶寶生下來以後,一定把相告訴寒星。張浩終於答應我的苦求,承諾帶我離開這裡。
寒星,求你原諒我這個自私的愛人吧!
七月九日
我是幸福的,我是快樂的。
寶寶,你可要乖乖的聽話,媽媽會永遠愛著你。你是我的心肝。
黃瑾迫不及待地往下翻,剩下滅的紙張全是空白,她也找不到任何字句。
☆☆☆
突然滿滿的紅腥映入眼簾,經過時間的摧殘,它們仍是擴散在白紙上。
「天啊!」
她不明白到底怎麼一回事?凌曉嵐再不可能開口告訴她答案。
黃瑾被這本日記徹底地撼動了,原來,愛情也可以走至如此慘烈。
那個愛恨強烈的凌曉嵐究競怎麼樣的一個女人?能讓丁寒星溫柔似待,又令張浩沈默相守的女人,真的教黃瑾充滿好奇。
悲慘的苦戀,是否一直持續到現在?
第五章
丁寒星喝了不少酒,自從那天晚上離開葉璦宣的住;處以後,他幾乎夜夜不醉不歸。
有時帶著張浩,有時乾脆連張浩也給支開。
今夜,丁寒星又一個人出去買醉。
他必須如此麻醉自己,太清醒的人容易痛苦。他不許自己去相信援宣的話,他怎麼可能會愛上其他的女人?
墓園的小徑上只有丁寒星一個人,這條路他閉著眼睛都能走。
「我沒有!」
陰森的小徑上有幾盞照明的路燈,丁寒星在昏昏沉沉之中混亂地摸索。
「我沒有!」他持續地低語,手裡頭握有酒瓶。
一路行過嵐園,丁寒星來到他逝去妻子的墓前,他心裡裝滿無人可訴的話。
「曉嵐,你回來!」
只有冷風劃過,陪伴他和無語的墓碑。
☆☆☆
黃瑾又聽見了寒星的吼叫聲,根據經驗,只要丁寒星一喝醉酒便會跑到星園裡去「尋妻」。
但這幾天的情況真的非常奇怪,他幾乎夜夜大醉而歸,以丁寒星持重自抑的個性應該不會如此放縱自己。
除非——思念會有週期性。
黃瑾又想起日記簿裡的丁寒星,想起他用盡一生的深情所換得的傷害。
不行!她不能投人私人的同情心!她不能讓丁寒星進駐心中。
「曉嵐!你在哪裡?曉嵐!」心碎的嘶喊灌進黃瑾的耳朵裡。不行!她絕不允許自己踏進丁寒星的悲慘世界。
黃瑾將頭埋在棉被裡。
「曉嵐……請你回來,請你……」哽咽的語調漸不成聲。
她聽見他的心碎。她不能讓他在墓園裡哭叫一整夜,也許這是他「思念」的方式之一,但她辦不到繼續忍受他的心碎!
黃瑾掙開棉被,想也沒多想就往外跑。怪只怪她多事,愛探人隱私,現在只好首當其衝地陪他一起受苦受難羅!
「我沒有!曉嵐,你相信我,我沒有!」丁寒星頹喪地坐在墓前,空酒瓶被摔碎,零零落落地散置一地。
「我沒有……」
黃瑾的衣袂半飄在風裡,她急急奔出,忘了身上穿的是睡衣。
「丁先生。」跑得太快,整個人還喘息,她側身靠在路燈下。
丁寒星聽見有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