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柔刻薄的建議,但同學們卻真的聽進去了。
「說的也是,他們哪個姓氏不好姓,偏偏姓梅,害人家一路倒霉到現在。」
災禍連連,霉運不斷的梅君芸,卻把好友的調侃聽了進去。其實,衰運罩頂的她,已經把倒霉二字當成好朋友了。
她比較在意的是她的「錢途」,會不會她往後真的成為沒有錢小姐?
沒有錢,那她的人生豈不是黑白的?她乾脆一頭去撞牆,把自己撞暈一了百了好了。
「溫柔說的對耶,不過要改姓氏比較難啦,梅子還是找個人嫁了,冠了夫姓後看會不會好一點。」
天真的藍琪想破頭,只想到這個方法來安慰她。
「回家問你爸爸還缺不缺小老婆,我好冠上夫姓當你後母,每天海扁你三頓外加消夜,好不好?」
梅君芸橫眉豎眼的瞪著不知死活的藍琪。
「發什麼神經?我爸除了我媽之外,誰也看不上啦。」藍琪火上加油。
「你真的很豬腦耶。」梅君芸忍不住也給了蘭琪一道鐵沙掌。「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這一餐算你的,這樣我的氣或許會消一點。」
「好嘛。」藍琪點頭,反正和梅君芸一起,她永遠是付帳的人,不出錢她還會覺得不對勁。
「喂,你吝嗇小氣、穿著寒酸又醜不拉嘰的丟我們的臉也就算了,沒想到愛占藍琪的便宜死性還不改。嘖嘖嘖,看看你現在又在做什麼?」
溫婉柔一臉嫌惡的看向穿著泛黃白毛衣的梅君芸,梭巡她腿上洗得差不多快破了的白色牛仔褲,和腳上那雙簡直要成開口笑的鞋子,然後再將目光放在她的動作上。
看看她在做什麼好事?
她竟然將桌上未用的紙巾、餐巾、牙籤,還有擦乾淨的刀子、叉子全掃進皮包中?
天呀,這女人居然是她同學!好丟臉!
「物盡其用,貨暢其流。反正這些東西餐廳遲早要汰舊換新,所以做環保是人人有責的。」
梅君芸大言不慚的說,連頭也懶得抬。
「可恥、可恥。」溫婉柔搖頭,有這種超節儉、吝嗇、專撿舊貨的同學,她真是三生有幸。
「多謝誇獎了,愛看情色小說的小玉西瓜!」已經搜括完畢的梅君芸這才有空搭理溫婉柔。
「你說誰?」
她是看在同學葉苡菱窩在家裡孵字的份上,才勉為其難的看她有點黃又不太黃的小說。
這樣說她,太不公平了。
「我說你呀!苡菱每次拿小說給我們的時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專挑哪些部分看?只要是書裡頭沒有嘿咻的情節,你都說不好看!」
要挑毛病,她不會挑輸人的!
「你描述你自己又好到哪裡去?」溫婉柔冷冷的反諷。
「停一停,你們別再吵了!滿腦子小玉西瓜、愛看嘿咻小說的人都是我,你們別再吵了,好不好?」
被她們轟炸了一晚上,快要瘋掉的藍琪終於隱忍不住的吼出聲。
「閉嘴!你本來就是!」
罵起藍琪,吵吵鬧鬧的二人炮口又相當一致。
可憐的藍琪,面對強勢的二人只好又委屈的閉上小嘴。
唉,都是因為葉苡菱沒來,要不然她肯定會幫著她炮轟她們一頓!
第3章(2)
同樣的,在餐廳的另一間VIP室,余凱泰也被慈愛的母親炮轟了一個晚上。
「媽,這家餐廳的菜色還不錯,要不要再來點什麼?」
好不容易接受完江美玲疲勞轟炸的余凱泰,隨即百般討好余家女皇,好讓母親不要再繞著他的終身大事轉。
「不用了,你這個不肖子想害媽媽變成肥婆,讓你老爸有偷腥的機會嗎?」
放下餐巾,江美玲對著始終不順她心意的兒子一副動輒得咎的表情。
「天地良心!媽媽就算身材變了,老爸也會將媽媽當成楊貴妃來疼,獨寵媽媽一人。」
在江美玲面前,余凱泰不再是呼風喚雨的金融鉅子,而是個百依百順、嘴上抹了蜜的孩童。
「嗯,看你今晚表現尚可,媽媽就不再嘮叨了。」
江美玲看著寶貝兒子諂媚的模樣,不禁也噗哧一笑。
「不過,你千萬別以為媽媽是開玩笑,你還不快找個好女孩定下來,我肯定馬上幫你物色對象。」
她可得有但書才行,否則這不肖子哪會乖乖聽她的。
「是,難道媽媽不相信自己兒子的魅力?」
只要母親不要再嘮叨,要他做什麼都好。
「就是信,所以才提醒你,別把亂七八糟的女人給弄進門。」站起身,江美玲拍拍兒子的肩膀。
「媽!」對於江美玲的信任,余凱泰懊惱不已。
「好了,聽話嘛,乖一點!」
拉開門,江美玲轉身擁抱送別的兒子,而且還附帶一記香吻。
「別送了,我要琵琶別抱去了,帳單就留給你了。」
對寶貝兒子眨眨眼,江美玲沒給余凱泰說話的機會,一溜煙,就像一陣風似的從他眼前消失。
然而,這一幕親親母子情,卻落入從化妝室出來,又順便以清水卸完妝的梅君芸眼裡。
梅君芸看著害她被襄理打上乙等考績,又被扣了績效獎金的罪魁禍首,簡直是冤家路窄分外眼紅。
她若沒痛罵這個罪魁禍首幾句,她梅君芸就跟著他姓!
「先生,請問刷卡還是付現?」
收銀台前,餐廳的收銀小姐有禮的問著從VIP室出來的余凱泰。
「刷卡好了。」余凱泰習慣性的說道。
但就在他想從西裝上衣拿出黑色皮夾時,他才想起自己的皮夾放在辦公室中,為了應付急匆匆的母親,他根本就忘了拿出來,甚至連手機也還躺在辦公桌上,他身上根本連一毛錢也沒有。
莫非前些時候在高富銀行的糗事,又要重演一次?
「可不可以先借個電話?」靈機一動,一向處變不驚的余凱泰,想到可以向母親或者是父親求救。
「當然可以。」收銀小姐微笑以對,並把櫃檯專用話機借給他。
「謝謝。」余凱泰斯文的一笑,暗暗的鬆了口氣。
但是不管他打了多少次父母親的手機,對方始終是沒開機的狀態,而他所有可以應急的電話卻全都在手機的電話簿中,此刻他是一個也記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