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臉男人嚇得忘了尖叫。
原本一臉迷人俊帥笑容的男人也因這突來的狀況愕住了。
人呢?
兩個男人四處張望,面面相覷。
「這……這是……怎麼回事?」娃娃臉男人止不住聲音裡的顫抖,全身起雞皮疙瘩。
冷靜,幾乎可以說是惱意,立即回到方才與紅衣女郎擁吻的男人臉上。
「把她找出來!」他握緊了拳頭,覺得被人耍了。
「她……她該不會是女鬼吧?」
冷酷男人瞟了好友一眼,沒答腔。
他懷中還隱隱留著她的香與熱,方才與她口舌相纏的感覺依然刺激著他的大腦,她怎麼可能會是女鬼!
可是她突然從他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又該怎麼解釋呢?
第一章
五年後
「真不敢相信!情人節你竟然準備加班!」
聲音裡有著誇張的調調。湯鎮明一進門就將一包東西丟往范凱瑞的桌上。
「你什麼時候不加班,偏偏挑在情人節這一天加班,你是存心氣死你老爸啊!」湯鎮明笑道。
范凱瑞坐在皮椅裡看報紙,微抬頭看了好友一眼。「你查到了什麼沒有?」他將報紙隨手折疊,放回桌上,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眼神透著犀利。
「老樣子,你該死心了。」他真替他的執著感到不值。
犀利的眼光立刻回復原先的慵懶神態,這番話將范凱瑞的好精神打回了冷宮。
「你真的決定耗在這兒,過你悲慘的情人節?」湯鎮明依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口吻。
「那好,若是這麼捨不得,你來替我加班吧!」范凱瑞的嘴角微揚起,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當真?!」湯鎮明驚叫道。他老婆可是一頭熱地栽進情人節的漩渦裡,若今晚他突然加班不回家,她肯定一刀宰了他。
今天是情人節。
一個偉大無比的日子。
男人負責陪女人花錢,花錢陪女人享受,慶祝所謂的愛情。
「你可真是迫不及待啊!」范凱瑞笑得萬分戲謔,眼裡閃爍著歹毒的光芒。
「才不!我老婆可沒那麼好說話,別這麼說!」湯鎮明趕緊出聲警告,「你自己想找死,可別把我也一起拖進去,你不怕你家的父母大人,我可怕極了我家的凶悍婆娘。」
湯鎮明拉了把椅子坐到范凱瑞前面,兩人隔了張辦公桌,開始抬槓起來。
「說,為什麼要加班?」
「說,為什麼今天不能替我加班?」
「你少扯了,今天根本不用加班,是你硬要留下來。」湯鎮明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范凱瑞忽而失笑,湯鎮明平時是成熟穩重得像只老水牛,偏偏他又有一張娃娃臉,老天真會開玩笑。
「謝謝你啊,把我分析得這麼透徹。」他說得挺無奈的。
「打從大一開始,我就不幸地當了你肚子裡的蛔蟲。」湯鎮明回答得也挺無奈的。
他奇怪當時兩個人是怎麼槓上的,他出身小康之家,而范凱瑞是個含著金湯匙出身的貴公子,他們能成為好哥兒們實在是件奇聞。
「我可沒要你當我肚裡的蛔蟲。」
「所以說我很不幸囉!」偏偏范凱瑞腦子裡想什麼他全猜得出來。
大概就是這份天生的超級默契,讓兩人的友誼不小心生了根、發了芽,迅速地成長茁壯。
「說吧,為什麼今天非加班不可,你心裡打什麼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心我向伯父報告,派人揪你回去。」
這就是范凱瑞最大的致命傷——怕死了他的父親。
他卻又偏愛跟父親作對。
與其說是作對,不如說是尊敬。生為獨子的他,非常瞭解所肩負的責任,他對父親的安排言聽計從,只除了一件事。
「今天家裡開了個相親派對,知道了?」這就是他窩在公司不敢回家的原因。
突然的嗤笑聲讓范凱瑞嫌惡的皺起了眉。
「別笑了!」他睨了不知死活的湯鎮明一眼。「你根本不知道生為獨子的悲哀。」
范凱瑞的父親排行老大,只生了他這麼一個兒子,兩位叔叔偏偏只各生了三個女兒,因此從小他受眾人疼愛,簡直是三千寵愛於一身。
「是啊!我是不瞭解范氏保險繼承者的無奈,也不瞭解被人逼著做這做那有什麼不好。下等人生活有下等人的自由與無拘無束,你大概也不瞭解吧。」湯鎮明邊說邊笑,極盡挖苦之能事。
哼!他都當他肚子裡的蛔蟲那麼久了,哪會不瞭解。
范氏保險集團橫跨全球,由美國發展卻成功打回台灣保險市場,掌握了時機,迅速成為台灣保險業的龍頭老大,這一切范凱瑞居功厥偉。
「你會不瞭解?」范凱瑞拿起桌上的報紙丟向好友的頭,蓋得他滿臉都是。
「當心我現在就打電話找人押你回家!」湯鎮明故意咬牙切齒,直踩著他的要害。
「你打啊!我今天就把你綁在這兒,由我代你回家跟你老婆慶祝情人節。」
「你敢!」
「試試看你就知道。」
兩人都是練過拳擊的好手,只是范凱瑞是輕量級,而湯鎮明是羽量級。
這也是湯鎮明的痛處,因為打不過好友,他屈服在范凱瑞的威迫之下,扛起范氏發言人的重責大任;他還曾被范凱瑞逼著加班,好讓他去逍遙樂透。
「嘿嘿!」湯鎮明乾笑。
「嘿嘿!」范凱瑞奸笑。
好一個專門脅迫朋友的大混蛋!
「當心我告訴令尊你五年來持續追蹤「女鬼」的秘密!」保證范老先生血壓升高,立即昏倒。
「嘿!別玩真的!咱們可是說好的。」范凱瑞緊張了,這秘密可不能讓他父親知道,否則被他痛斥一頓不說,從此還會有保鏢成天跟隨。
湯鎮明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終於扳回一城。「所以我說嘛,還是別惹我。」他的笑容裡警告意味分明。
「去你的!」范凱瑞沒好氣地啐了聲。「我告訴過你,她不是女鬼!」
他到現在都還沒忘記當時的感覺。
一個活色生香有體溫的美女,怎麼可能會是個鬼。
「要不然就是妖怪。」只要一想起曾有人在他眼前突然像泡沫一樣消失,湯鎮明就全身虛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