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翠袖逗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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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神隱出了什麼事情?

  跟著武當門人守了一夜,神隱第一次失約了。

  靈虛信誓旦旦要抓神隱,江湖為之沸騰,但是神隱卻沒有出現。

  到處傳說神隱怕了武當,所以收手,但是無拘不這麼認為。

  神隱……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入宮如入無人之境,逼得皇上大放年長秀女,讓妃嬪返鄉探親,復逼皇上停止擴建御花園,又阻皇太后修建大佛。

  御林軍三千與之對峙,他敢在紫禁城上現身,無人可以捉拿。若非萬分沒辦法,他這個公門出身沒有家世的人,也不會被召入宮當帶刀侍衛。

  追捕神隱經年,沒有人比自己更瞭解他那心細如髮卻又狂傲剛硬的性子。

  他是出了什麼事情呢?

  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卻只是狐疑的望望和藹可親的靈虛。雖然真人挽留他在武當多住幾天,他並不覺得靈虛真心這麼想。

  有一種秘密的氣氛,在武當裡頭。他長年辦案的敏感讓他懷疑,但是又抓不到頭緒。

  步出武當山門,其實他該回去覆命……

  停了一停,他撫摸了一下下巴,神隱的控訴讓他耿耿於懷。

  神隱,從不做沒有來由的事情。

  他決定留下來幾天,但是不是武當派。武當山大得很呢,又下是只有武當道觀可以住人。

  端詳了一下路牌,他充滿自信的往山鎮走。但是他沒有發現,那塊路牌因為年歲深遠,已經偏斜了方向。

  他往深谷走去。

  幾個時辰後,他承認自己迷路了。日已偏西,恐怕要在荒郊野嶺露宿。

  他本豁達,倒也沿路欣賞壯闊松林,踏在綿軟松針上,松香四溢,正是晚春時分,如此月夜,分外宜人。

  該尋個水源才好。他自備乾糧足以果腹,這個水源比較難安排。聽得潺潺溪流,他是雀躍的。人手發現是暖泉,更是驚喜。

  掏了幾口水喝,發現這溪流之上有大石環繞,形成一泉。泉上似乎有靄靄之光……

  分葉撥徑,他探向暖泉……

  月光下,少女僅著小衫,衣袖在水裡蕩漾著,美麗的長髮半入水,隨著波濤上下,玉潤似的臉龐沾著水珠,抱著劍,闔眼像是睡去一般。

  是泉神抑是山鬼?呆了一下,看清她的面容,他整個心都發冷了。

  是麗剛!

  他嘩嘩地衝進只及膝的暖泉,將她橫抱起來,「妹子?麗剛!妳為何在此?」

  一離水面,麗剛嬌弱的身軀宛如寒冰,一診脈,大吃一驚。是誰忍心對這樣的小女孩兒下這種毒手?

  這種傷勢……不可能活的。狠心傷她的人將她拋進暖泉,這才讓她一息尚存。

  說不出心裡的憤怒與疼痛,幾天前見到她,她那嬌嫩如花瓣的唇,現在褪得跟霜雪一般。本來是那樣嬌俏可喜的姑娘,現在卻死了八成了!

  他輕輕的將麗剛放進暖泉裡,思忖了一會兒,奔上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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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長的睫毛動了動,艱難的張開眼睛,眼前火光跳躍,她有些不明白。

  我在哪?剛剛不是作了場惡夢嗎?我應該在濟南的家裡,聽著潺潺的水流聲醒來,睡在柔軟溫暖的錦被裡……

  她咕噥一聲,往溫暖的地方靠緊些。

  錦被長這樣嗎?這個感覺……

  她摸了兩下,又摸了自己空空蕩蕩的胸口……

  如果可以,她一定會跳起來的。只是一仰頭,就覺得天地為之旋轉。

  讓她摸得怪不好意思的無拘趕緊抱緊她,「妹子,妳覺得怎麼樣?」

  「你……你你你……」老天啊,她裹在披風裡居然穿得跟出生時一樣--什麼都沒穿!而他居然也裸著上身!一口氣噎著,她面青唇紫的還沒認出眼前是誰,「我、我殺了你……」一動氣,突然覺得右肩僵冷,全身格格發顫,呼吸促急,心跳卻越跳越慢。

  「妹子,氣守丹田。」無拘趕緊按住她的頭頂,護住心脈,緩緩的將真氣灌到麗剛的體內。

  暖意壓抑住了酷寒,她的顫抖停止;心臟像是針刺般疼痛。恐怖的記憶緩緩的回來,她慌了,「鷹兒?鷹兒呢?我是不是把牠摔在暖泉了?啊呀……」眼淚馬上迸了出來。

  無拘有些啼笑皆非,剛離鬼門關呢,這小姑娘就惦著自己寵物。

  「這兒。牠傷還沒妳重呢。」他指了指火堆邊裹好翅膀的獵鷹,「翅膀折了,我剛幫牠接了骨。」

  這時麗剛終於認出人了,「……燕大哥,謝謝你救了鷹兒。」

  救她還得被她殺,救了她的寵物,這倒謝起來了。果然是個孩子……他有些狼狽的皺起眉,可剛剛……幫她寬下濕透的小褂……她,其實不是孩子了。

  「方纔……」他艱難的開口,「實在妳的衣服都濕透了。妳寒傷沉重,這荒郊野嶺沒有人家,妳耽擱不得……」

  麗剛紅著眼睛低頭了一會兒,「男女授受不親,禮與?」

  無拘聽她突然掉文,愣了一下,忍住不笑,「禮也。」

  她吸了吸鼻子,「嫂溺,則援之以手乎?」

  無拘咳嗽一聲,「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

  「都『權也』了,你就不要提了。」她差點哭出來,掙扎著要離開無拘的懷抱,「現在我沒事了,大哥,我自己睡就好。」

  不忍心告訴她實情,「……這兒是山洞呢。地上硬著,大哥讓妳靠著……」

  「不要啦!」她真的哭了,「人家……人家……都被你看光光了,還讓你摟得緊緊的,人家……人家……」

  看她哭了,心裡也難受,他取了自己的衣裳讓她墊著。

  她睡下沒多久,只覺得眼皮沉重,心裡卻火炬般通亮。

  這,可不是想睡哩。自己的心跳,越跳越慢,呼吸越來越短促……快陷入昏迷的時候,覺得一雙強壯的臂膀緊緊的摟住自己,真氣從雄厚的掌心傳送過來,這才漸漸「甦醒」。

  這……這……原來自己都靠無拘的真氣度命。若離了片刻,可就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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