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湛然為什麼會成為山寨頭子?」不像啊!
相若情步出西翼迴廊。「不如你自己問問我二師兄。」
「我來這裡一天了,只在昨天下午遠遠地看過你二師兄一眼,沒機會同他談上話,他在忙什麼?」
「二師兄的娘生病了,二師兄陪伴在側,侍奉湯藥。」
原來真如敏兒姐姐所說的,風湛然是個孝子。
「有沒有請郎中來看過?」
相若情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百無聊賴地道:「這裡哪有正統的郎中敢來,來給風大娘看病的不過是個野郎中。」
「野郎中?那怎麼行!我去城裡請個好大夫來替風大娘醫病。」
俠骨心腸的閔茉薇實在見不得可憐之事,二話不說就想助人。
相若情嚷道:「你想驚動官府的人啊!」
「山寨的位置並不難找,官府要拿人早就拿了,我看他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礙事的。」閔茉薇樂觀地道。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以為官府裡的差大哥是笨蛋嗎?如果不是因為有意放水,怎會放著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朝廷欽犯不捉?」
直來直往的相若情,心思單純,覺得她言之有理,很自然就相信了,也不細究事實真相。
「你確定能請來好郎中替風大娘看病?」
「當然可以,你不知道嗎?媒人這個行業雖然不能發大財,可人脈卻是一等一的廣,人脈就是錢脈,運用得當事半功倍。」
「這麼厲害!」相若情由衷佩服。
閔茉薇自信地點頭。
※ ※ ※
安而碩怒火沖天的。
「你能不能用點腦筋?」
在阿虎的茶藥鋪前,安而碩躍馬而下,堵在閔茉薇身前,情緒失控地吼著。
連日來他為了波波和湛然的事牽掛著,孰料小姐她偏給他惹麻煩。
「我哪裡不用腦筋了?」她懶得理他。
「你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理智的。」他咆哮地道。
她環顧四周,發現街上已有人把好奇的目光往他倆身上飄來。
「瞧瞧你的尊容,是誰沒有理智來著。」她不甘示弱地回吼他,什麼玩意兒?她閔茉薇從小過慣舒服日子,沒受過這等閒氣。
「你為什麼去招惹湛然?」
她冷笑。「干你何事?」
「你是不是想作媒想瘋了?」他扯住她的手臂吼道。
「你管我!」她用力甩開他的箝制。
他改抓住她的肩頭,這回略略使了力。「湛然師弟已有意中人,你何必吹皺一池春水?」
「我覺得敏兒姐姐更適合風寨主,不是吹皺一池春水。」
他加重力道。「死不認錯!」
她苦著一張臉,擰緊眉心。「哎喲……好疼……你想謀財害命也不是這樣!」
「趕緊收手,不准再管這件事。」他警告道。
她回道:「偏不!」
真討厭!怎麼會有這麼野蠻的傢伙。
「快放了我,要是我的肩膀被你弄殘廢了,我可是要教你娶我,養我一輩子的哦!」她威脅他。
他不善地回道:「想賴我一輩子,沒這麼容易。」
她霸道的說:「要是我真的殘廢了,你想不負責任、全身而退可沒這麼容易。」
「湛然師弟屬於另一個女人,我再說最後一次,不准再干涉他和波波的事。」
她死硬地道:「休想!」
「我不殺女人,不想為你破例。」他也火大了。
「你可以管湯武的事,我為什麼不能管風湛然的事?」
他神色嚴峻地看著她。「那是兩碼子事。」
「不是兩碼事,是同一回事。」她回敬他。
她因為疼額頭冒著細汗。「放手啦,我的肩膀快碎掉了,你再這樣拉拉扯扯的,我可是要喊非禮了。」
安而碩突地鬆手,使得她倒退兩步,撫著左肩,含恨地道:「你把人家弄得好疼。」
「安分點!」他又吼道。
她可憐兮兮地開始哭道:「我的生意全被你搶光了,現下好不容易有個敏兒姐姐和湯武捧我的場,你竟然狠心的連一口飯都不肯留給我吃。」
天啊!居然哭了,他最受不了女人的淚珠。
「夠了,少拿眼淚來壓我。」他的心明顯的軟化。
「你別逼湯武娶敏兒姐姐,湯武想娶的人是我。」她掏出手絹拭著淚。
「湯武想娶你?」他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樣。
她不服氣地道:「不行嗎?我在逍遙城也是個人物,湯武雖是富貴人家,可我也不差啊!」
他盯著她的麗顏,心裡被一種不可言喻的情緒抓得牢牢的,那種情緒令他無法分析。
「湯武想娶你……」他又嘟噥了一次。
「所以你別擋我的幸福之路。」她回視他。
「他不適合你。」他不假思索地道。
她反駁:「胡說,我們倆青梅竹馬,哪裡不適合?」
「他適合李敏兒。」這是直覺。
她瞪著他。「你瞧不起人。」
「不是的,你別這麼敏感,多心的女人不討喜哦!」
「面對你,沒有討不討喜的問題。」她忍不住反擊。這個男人到底把她想得多糟糕、多不堪?
「你這麼野、這麼任性,不適合好脾氣、乏味的湯武。」他不知道自己說這些話幹嘛?閔茉薇適不適合湯武好像也不干他的事,他幹嘛替她想那麼多?
「湯武的性格與我的正好互補,只要你高抬貴手別攪局,我們會幸福給你看。」
「下輩子吧!」他冷哼。
她衝動地道:「你去死吧!」
「你會後悔的。」他撂下狠話。
「不嫁湯武,我才會後悔。」其實她心裡不是那麼渴望嫁給湯武,和安而碩一來一往的對話全是為了賭一口氣,因為他實在是欺人太甚。
「走著瞧!」
「走著瞧就走著瞧,誰怕誰!」
他殘酷一笑。「我不會讓你美夢成真的,閔大小姐。」
她鬥志高昂地道:「恐怕由不得你,湯武喜歡我。」
他惡狠狠地道:「喜歡的力量太微弱,我稍稍使力就可以破壞。」
「安而碩,你以為你是神還是菩薩?你改變不了事實的。」
「別忘了我們的賭約,我贏,你就必須任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