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舅舅要我拒絕紀珍亞的官司。」
今天一整個下午她都在想著舅舅說的話,當他說要由男律師來接手的時候,她真的嚇了一跳,雖然她當時什麼也沒有說,可是卻感到有些難過。
「是嗎?」
「他還說這個案子由男律師來接手比較好。」
「我想妳舅舅是擔心妳的安危,再怎麼說女人是比男人要來得柔弱許多。」
「連你也認為由男律師來接手會比較好?」嚴琦芯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我以為你挺我,結果你也一樣覺得女人做不了事,乖乖的結婚生子是最好的選擇,對吧?」
「我沒有那個意思。」又來了,每次一提起她的工作,她總是拚命的想要證明什麼似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芯芯,妳到底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沒頭沒腦的,她哪知道他要問什麼?
「我以為妳喜歡妳現在這份律師工作。」
「我是喜歡這份工作,你不用懷疑。」
「是嗎?一開始我也是這麼認為,可是後來我發現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妳讓我感覺,妳像是很努力想要證明給某人看,男人做得到的,妳也一樣可以做得很好。」他說出了他的感覺。「說實在的,我總覺得妳似乎在某處有著行為上的偏差,而那個偏差嚴重影響了妳的生活,然後讓妳不快樂。」
唐聖浩說的直接又坦白,因為他在想,她這樣的偏激想法,會不會和她眼裡那不經意流露出的哀傷有關,如果可以,他想幫她除去內心那股不快樂。
而嚴琦芯聞言當場震住,她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說出這些話,但每一句卻都說中她內心那最不想被人知道的想法與情感,
再一次,他看穿了她的內心世界,而且直接說出來,甚至說出她有行為上的偏差,那種赤裸裸被揭開瘡疤的感覺,讓她頓時覺得呼吸不順,同時也感到生氣。
「你以為你是誰,像你這樣整天游手好閒的傢伙根本就不瞭解我內心的感受,你沒有資格在這裡批評我有行為上的偏差!」嚴琦芯反譏回去。
面對她的生氣與嘲諷,唐聖浩臉上並沒有不快,因為他更在意她的不快樂,而且他明白她的生氣只不過是逃避、不想討論下去,不過這一次他會讓她說出來的。
「妳知道為什麼我會知道妳過得不快樂嗎?」
「你亂說的,你瞎猜的。」
「是妳告訴我的。」
「怎麼可能!」荒謬!「我從來不曾跟你說過這些話。」
「妳是沒有開口跟我說,但妳用眼神告訴我,妳過得不快樂。」他走向她,「或許妳壓抑太久了,然後很想找一個人來訴說內心的痛苦,而我剛好出現在妳的面前。」
這傢伙愈說愈離譜!雖然告訴自己別在意他說的話,可是她的心卻莫名的慌了起來。
「小芯芯,告訴我,妳在壓抑什麼,是什麼原因造成妳的行為偏差呢?」
又說她行為有偏差,嚴琦芯真的生氣了。「你夠了,別自以為很瞭解我似的,然後就可以在這裡說大話,你根本就不能瞭解那種不管你多努力、做得多好,但你的父親根本一點也不在乎你的一切的感受。」
想起自己從小到大始終被父親冷落的痛苦,嚴琦芯紅了眼眶。
「我父親是個醫學博士,我的三個哥哥也是醫學博士和碩士,我知道父親一向以我哥哥他們為傲,就算我表現得再好,他也不會在乎,雖然我很努力的想要在工作上有所表現,但我父親卻老要我辭職,然後乖乖的嫁給他所安排的結婚對象,就像李耀利那樣出身政治世家的公子。」
想起李耀利,她臉上有著苦笑。
「你知道嗎?在李耀利那樣說盡諷刺的話甩了我後,我父親卻不想聽我說分手的原因,然後生氣的要我打電話跟他道歉,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她哽咽地再也說不下去。
唐聖浩上前,將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的小女人給摟進懷裡。
她真的是太好強了,根本就不需要去在意任何人對她的看法,不過他沒有說話,只想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讓她明白,他永遠支持她。
她不想哭的,也從來不曾在外人面前哭過,可是此刻,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壓抑多年的痛苦彷彿在一瞬間崩潰,讓她依偎在那寬大的懷裡,嚎咷大哭了起來。
唐聖浩只是靜靜的抱著她,然後親吻她的髮梢,給她安慰。
許久……
直到她的情緒平復許多,他才放開她,兩人坐到沙發上。
嚴琦芯側坐地背對著他,想起自己剛剛居然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她覺得好丟臉,然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小芯芯,妳幹麼這樣背對著我?」
可惡,他明知故問。「我喜歡這樣坐。」
「小芯芯,妳轉過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妳。」
他哪會有什麼重要的事告訴她!而且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想用哭紅的眼睛面對他。
「小芯芯,妳轉過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妳說。」唐聖浩拍著她的細肩,見到佳人仍無動於衷,他索性雙手一抱,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起來坐在他腿上。
「啊!」她讓他這突然摟抱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害怕摔下去,一雙小手緊張的抓住他的身體,然後不悅的瞪著他。「你做什麼?」
「妳終於肯看我了。」俊顏笑得開心。
嚴琦芯試著離開他的腿,因為她覺得這樣坐在他腿上的姿勢,太過親密又曖昧,不過雖然她想下來,但那雙有力的手臂似乎看出她的意圖,將她緊緊地抱著,讓她動也動不了。
沒轍。「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唐聖浩沒有說話,只是覆上那微嘟的紅唇,給她一記熱吻。
她沒有躲開,大方的接受他的吻。而像是要安慰她似的,他的吻少了平日的霸道,卻多了份柔情,兩人深深的纏吻著。
一記交纏的熱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