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女兒的孩子,就是我的孫子。」他高大的身軀突然顯得有些佝僂,「我會好好照顧他們……」
楊先生的背影,看起來蒼老而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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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楊雨卿被以輕微的罪名起訴了,獲判緩刑。由於楊先生的鎮壓和睿明的影響力,媒體難得慈悲的輕輕放過了她。
之後,楊雨卿進了療養院,聽說孩子沒有保住,囗囗聲聲不要孩子的她,反而誘發了強烈的憂鬱症。
楊先生為了陪伴她,辭去了一切公職,專心照顧生病的女兒。
睿明不知道的是,產後還虛弱的玉寒,曾多次悄悄的前去探望。在被世人遺忘的楊家父女,就剩下這個小女人還沒有忘記他們。
而那個飽受驚嚇的孩子留了下來,玉寒臥床到五個多月,才算是把孩子保住了。懷孕期間受盡了折磨,生產的過程非常漫長,她虛弱的苦熬,卻不准任何人通知遠赴國外開會的睿明。
她默念著上迢是身為政治家妻子的宿命。一切的痛苦都是可以忍受的……想想悲慘的雨卿,連自己孩子的面都見不到,而她是可以見到自己孩子的……
只要再努力一點點……
劇痛中,她幾乎虛脫,仰首想要祈求上帝,卻想不出任何禱詞。
你就是我的宗教,你的靈魂就是我的神……
當她腦海浮現睿明說這些話時,無比虔誠。
我何嘗不也相同的戀慕你?
「睿明……」她輕輕呼喊,一咬牙,將全身僅存的力氣全壓搾出來,半昏迷中,聽到了響亮的兒啼。
「是個女孩兒。」醫生將孩子抱到她身旁。
滿身大汗的輕擁著大哭不已的小嬰兒,漸漸昏迷的玉寒,覺得有人輕輕撫著她的臉,溫暖的淚落在她臉頰上。
是睿明。他回來了?她突然放鬆下來,覺得自己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睿明,是個女孩。」她溫柔的微笑,熟睡了過去。
睿明不知道自己急著要去哪裡。
陌生的機場,匆匆忙忙的上了飛機,卻發現偌大的飛機裡頭,只有他一個人。
是了,他接到神秘的電話,要他趕回去,因為玉寒快要生了。
他緊張到坐不住,跑過空空蕩蕩的坐艙,筆直的前去敲機長的門。
「先生,您不要這麼緊張。」空服員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微笑著說,「我們會準時送您到夫人的身邊。」
「沒關係,讓他進來吧。」機長呵呵的笑,「第一次當父親一定很緊張的。」
一進機長室,見到機長有頭雪白的頭髮,真像是那位神父的翻版。
「副駕駛剛好沒來,你要坐旁邊嗎?」機長很熱情的招呼他,「坐下吧。你很快可以看到家園了。」
「……機長先生……你有雙胞胎兄弟嗎?」睿明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喔,呵呵……」機長一陣爽朗的笑,「我們兄弟都長得很像,你看到的大概是我們兄弟中的一個吧?」
空服員幫他繫好安全帶,他瞥見空服員別著的徽章……
很像一隻活靈活現的蟑螂。
這一切,有些不真實。
但是他來不及細想,玉寒和他的孩子即將出生,佔據了他所有的心靈。「……機長先生,還要多久到台北?」
「喏,這不就到了?」
熟悉的台北市在他眼前展現驚人的五彩光輝,夜來燈火輝煌人苑如打開蓋子的五彩珠寶箱。
他讓這樣的夜色震懾住了。
頃刻,飛機降落在醫院大樓的頂樓,機翼滑稽的突出遮雨棚。
「快去快回。」機長笑咪咪的對他揮揮手,「你不要忘記,在美國還有會要開。我在這邊等你,去看了妻兒就得回來了。」
他跑過雪白的長廊,打開一道一道的門,終於看到玉寒虛脫的躺在產床上,他的孩子還沒出生。
看著她痛苦扭曲的臉,他只覺得,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玉寒,那是一個女人勇氣的極致。
「小姊姊……玉寒。」他緊握住她的手,「你就是我的宗教,你的靈魂就是我的神……」
玉寒茫然的注視著他,輕喊著:「睿明……」使盡力氣,他們的孩子哭叫著降臨到這個紛亂世間。
他們的孩子。
他的淚,落在玉寒的臉上,一遍又一遍的撫摸她受苦的臉。
誰說男人進產房會昏厥的?在自己妻子受到這麼臣大的苦楚時,不能替她痛,難道連陪在她身邊都做不到?
心愛的妻可是為了他們的孩子,才受這種劇苦的。
「睿明,」這樣劇痛之後,玉寒居然還能微笑,「是個女孩。」這才昏睡過去。
吻吻她的額頭,他說什麼也不想離開。
「先生,登機時間到了。」微笑的空服員這時神出鬼沒的出現了,「請您準時登機,等您會開完了,還有五十二年的光景可以陪伴自己的家人。」
「……你是誰?」他的目光離不開那個蟑螂似的徽章。
「我姓張。」她笑得很開心,「承蒙您搭救過,很高興為您服務。」
瞬間他就回到飛機內,在聖誕老人般的爽朗笑聲中,機長呵呵呵的將飛機駛向雲端,離美麗的台北越來越遠。
「不要忘記這個景象。」機長笑咪咪道,「讓這景象繁華下去,是你終生的目標。」
飛機緊貼著他在美國的旅館窗囗打開機門,空服員在門囗為他搭起梯子。
「歡迎搭乘璋琅航空。請不要忘記,您說過,眾生都有權在這地球上生存,莫忘和諧與共存。」空服員甜美的微笑。
「……我不認為我能實現這麼偉大的理想。」他像是有些恍然,卻又糊塗了。
「……這世界的一切,息息相關,沒有任何一個生物是不重要的。」穿著琥珀色的制服,空服員帥氣的行了個禮,「只要您記住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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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明猛然醒來,好一陣子才發現是夢。
這樣真實、卻又超現實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