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十九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換他邪惡的揚起唇。
見狀,十九全身寒毛直豎,他服侍這個表裡不一的主子已經五年,被整得雞飛狗跳,比之前的主子石中鈺還難搞。
「不行!說什麼都不行!」十九握緊拳頭,冷汗直冒,「皇上,您千萬別搞什麼微服出巡,今天我已經讓刑部抓去狠狠地罵了好幾個時辰,耳朵都要流油了!每次您逃出宮,我就倒大楣!我——」
「十九!」
他只是一瞪,十九馬上淚眼汪汪,嘟嘟囔囔著:「為什麼我跟的主子都這麼難搞?我不要當什麼御前帶刀侍衛了,皇上,您放我回段劍門讓掌門欺負行不行?」
「不行。」他回答得很乾脆,「你這麼好玩,朕不捨得讓掌門玩你。」
嗚嗚嗚……十九的眼淚都快奪眶而出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皇上,宰相府有大門。」十九欲哭無淚。
「你要人人都知道我半夜來宰相府議事嗎?」一出了皇宮,東霖璿的表情意外的輕鬆,連「朕」這個自稱都收了起來,自自在在的當他的平民百姓。「朝裡一堆廢物看石宰相、段侍郎不順眼呢,就別幫他們樹敵了。」
「但是……爬牆?」十九知道皇上的武功不弱,可……心念才動,一把利劍已無聲無息的揮了過來,饒是閃得快,還是削去了十九一絡頭髮。顧不得會吵醒誰,他大喊大叫,「我啦!是我啦!別砍了……」
「皇上?」段莫言穿著單衣,無可奈何的看著不走大門偏愛爬牆的主子。「十九,閉嘴啦,你想吵醒全麗京的人啊?我說皇上,我們宰相府有大門哪。」
「哎,爬牆比較刺激。」東霖璿眨了眨眼睛。
段莫言垂下肩膀,「皇上!拜託你,現在是二更天,正是生孩子的好時間欸!你幹嘛來打擾我跟阿鈺的好事?我明年還想添個女兒——」
話沒說完,跟出來探看情況的石中鈺,紅著臉給了他一記鐵拳,「你跟皇上胡說八道些什麼?」她匆匆挽起頭髮,認命的歎氣,「早知道你們東霖家的人都是一個德行,木蘭這樣,你也是這樣。阿大!別躲了,送茶到書房來!」揚聲一喚,嘴裡又喃念著,「我連氣都生不出來了……」
一行人步進書房——
「我讓那票大臣煩死了,連來這兒解悶兒都不許?」東霖璿抱怨著,「這皇上做來真沒意思……」
「是是是,」石中鈺心不在焉的敷衍,「還能煩皇上什麼?不過是花魁女外加立後罷了。」
「此刻我人在宰相府!」東霖璿瞪了她一眼,「能不能把皇上臣子那套擺一邊,讓我喘口氣行不行?」
「行。」石中鈺沒好氣的往丈夫身上一靠,「剛剛那票人也來煩了我老半天,鬧得我筋骨酸痛。拜託你趕緊冊封花魁女成不成?再多讓他們轟炸幾天,你不哭,我都要哭了。」
「我沒打算冊封她。」東霖璿在桌上重捶了一下,「讓她進宮,我斷無此私心!她……多年前對我有救命之恩,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我準備找個好人家把她嫁了。」
「瞧你最討厭誰、想除掉誰,把她嫁給那個人就對了。」段莫言插嘴,「別瞪我,皇上。你不會不知道趙王爺因為這事懷恨在心吧?他想要雪荷姑娘,且早已放了話,若不是她打算角逐花魁,早讓他染指了。你把她嫁給任何人,都是害了人家一家大小,有誰敢要?趙王爺這個人陰狠無情,又是皇親國戚,身有戰功,朝裡勢力又大。你說說看,把雪荷姑娘嫁出去,可不是害了人家?」
這話堵得東霖璿一呆,他倒沒想到這層。只是……他早已心死,納妃不過是為了政治角力,從來也沒對誰動過真情。他的真情,早在那個英姿颯爽的美麗皇堂姊身上消磨殆盡了……
「這對雪荷姑娘不公平。」當初她冒死救他,而自己居然這樣回報她?
歎口氣,東霖璿將當年那一段過往娓娓道來。
石中鈺和段莫言聽了都有些訝然。看起來這樣柔弱嬌怯的姑娘,在十來歲的年紀,居然有這樣的膽識,委實令人想不到。
「璇,現在我不用臣子對君王的身份,而是實實在在當你是朋友,才對你說這些。」段莫言誠懇的說,「雪荷姑娘跟著你,總強過跟著趙王爺。再說,你也把自己逼得狠了,哪個皇上不是三宮六院?你硬是只納了松竹梅三宮妃子。
「原也怪不得你,松宮是王家女兒,竹宮是楊家女兒,梅宮根本就是趙家的姻親,三方都是大世家,前朝有名的外戚。難怪你老像應卯一樣,每個月各宮輪上一回,其他時候都像和尚般修身養性……」
東霖璿不禁有些動氣,這等宮闈之事到底是誰碎嘴說出來的?「到底是誰……」
「跟著禮物來的。」石中鈺抹抹臉,萬分無奈,「那些外戚緊張得很,什麼全都說了。你力持後宮平衡當然很好,但是……既然你跟雪荷姑娘有緣,紅袖添香又何妨?你也可保她不受摧殘,怎麼說都是有益無害。」
「聽起來滿有道理的。」話雖這麼說,東霖璿卻狐疑的望著這對夫妻,不禁警戒起來,「但是,我怎麼覺得你們倆聯手在玩我呢?」
「哪有這回事!」夫妻倆很有默契的異口同聲說道,「我們可是為了你好。」
東霖璿小心翼翼的在心裡推敲半天。這對夫妻一旦閒下來就開始無事找事做,公事無妨,私事倒是被他們耍了好幾遭,實在不能不小心。
但是,這回他看不出來有什麼陷阱。「喂,你們若玩我,被我知道,小心將你們流放到北境守長城!」東霖璿厲聲警告。
「又不是沒守過。」段莫言聳聳肩。
「跟赤罕人做交易,應該滿有得賺的。」石中鈺也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