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眸點頭,一副去不去由她決定的神情。
「好!我去,不過你一定要在山下等我。」她咬著牙說完,便假裝往山裡去,打算繞小路趕在他前面下山。
韋睿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看著她消失在他眼前,心頭仿若被挖空,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空虛。
但冷靜的他很快地回神,開始往下山的方向行進,腦中不是如何找到陶俑,而是她的臉,不停地出現……
阮盈盈往山裡走,因為怕迷路,所以每遇到一個岔路,她就往右邊走,如此走了一段。
心裡傳來陣陣抽痛,讓她心不在焉,竟然連續走錯兩個岔路,不知不覺往深山裡去。
「啊……」突然一個踩空,阮盈盈落入陷阱裡。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一到山下,韋睿攔車就往瀘沽湖去,車平穩的向前走,他卻一刻也無法平靜。
知道陶俑的下落,他該欣喜若狂才對,但是現在充斥在他心中的情緒,卻是灰心沮喪,好像一瞬間被人掏空了所有力氣。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離她愈來愈遠……
突然間,這些日子相處的點點滴滴,一幕幕的浮現在他眼前。她的笑臉、她的羞澀、她軟軟的細語、她動人的嬌吟……
他握緊拳頭,不要讓自己再想,卻怎麼也無法壓制翻飛的思緒。
一種淡淡的愁緒充塞在他心底深處,那種感覺又熟悉、又陌生、又難以言喻,像是被人一把狠狠揪住他的心。
他轉頭看著窗外,甚至不自覺回頭看著身後的青山綠水,卻看不見想見的那個人。
陶俑已經呼之欲出,他相信自己可以圓滿完成任務,但任務完成之後,又能怎麼樣?
繼續孤單一人?繼續過著忽東忽西、不安定的生活?繼續那種像是顏面神經麻痺、不怒不笑的日子?
他微微扯唇,黑眸裡揉進一抹柔情,想起她的一舉一動,還有因她而起的各種既喜且怒的情緒,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以後,怕再也遇不到這個女人了。
他眸色一黯,思緒被濃密的黑雲籠罩著,耳裡隱約迴盪著她的聲音。
真要這樣走?不怕因此而錯過什麼?
以往只要找到古物,他的心裡就會感覺到無比的滿足,但是現在陶俑就近在眼前,他卻覺得愈來愈空虛,心裡充滿掙扎。
陶俑與他之間,阮盈盈選擇陶俑;陶俑與阮盈盈之間,他同樣也選擇了陶俑,不過……他卻愈來愈不確定,他的選擇是對的嗎?
為了保護陶俑,她甚至不惜騙他,說陶俑就在少數部落裡,只為了不讓他到瀘沽湖去……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他心裡一驚,想到司機說過的話,司機說那一個少數民族生性好鬥,不喜歡外人接近……
天啊!她會不會發生危險?
「停車!」韋睿忽地一喝。
司機嚇了一下,趕忙緊急踩煞車,早在韋睿一坐進車子裡,車子就像冷凍庫一樣,害得他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先生?」司機回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回去!回玉龍雪山去,馬上!」韋睿急忙喊道,一想到她可能有危險後,他再也無法等待,所有的思緒頓時清明起來。
他終究還是沒有選擇陶俑,阮盈盈與陶俑之間,很快的分出輕重,他終於明白心裡那股縈繞不去的情緒就叫想念,那樣的心情是因為……他戀上她了。
陶俑雖然重要,但是她更重要,他不想失去她,不能失去她。
「快!開快點!」他沉聲命令。
想到她可能會遭遇危險,他的眉又緊緊的蹙起來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阮盈盈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樹木濃郁,幾乎可以遮住所有的陽光,不過並不包括她。
她被綁在一個遼闊的廣場上,正「享受」太陽的洗禮,炙熱的陽光幾乎把她脫去一層皮。
雖然曬太陽是一件很不錯的事,但是並不是在這種情形下。
「救命……啊!」她正欲開口呼救,一群人突然從樹叢後面走出來,她嚇得連忙住嘴。
「呱啦呱啦,嘰哩嘰哩……」
為首的男人面露不悅的指著她,說一些她完全聽不懂的話,不過看他的表情,她大概能猜得出他的意思。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闖進這裡的。」阮盈盈趕忙開口辯解,瞧著這一群人,手裡拿的是長矛之類的武器,不過……磨得可真光亮咧,要讓她肚破腸流,應該不是難事。
「呱啦呱啦,嘰哩嘰哩……」首領又指著她,朝她走來,一群人跟著圍過來。
「千萬、千萬別激動啊,我可以馬上走。」阮盈盈頓時嚇得面無血色,拚命搖著頭。
她認出這群人了,也知道為什麼自己聽不懂他們的話,只因為這群人就是司機口中所說的少數民族,他們擁有自己的語言和武器,卻是個生活習慣自成一格、性情古怪的族群。
「我只是迷路了,並不是故意要闖入這裡!」阮盈盈大喊,雙手努力掙扎,無奈繩索捆綁得極緊,她無法鬆脫一分一毫。
「呱啦呱啦……」首領搖搖手,擺明不聽她的解釋,指示身旁的兩人。
阮盈盈杏眼圓瞠,大吸一口氣,心想這下真的玩完了……
兩個拿著武器的男人走到她身邊,一個舉起長矛、一個拿起大刀,看樣子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住手!」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阮盈盈怔了一下。
她不是死到臨頭、產生幻聽吧?要不然怎麼會聽到韋睿的聲音……
她緩慢的轉頭,樹叢後走出一個偉岸的男人,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韋睿。
天啊,她不但有幻聽還產生幻覺,這下她真的離死期不遠了。
淚霧模糊了雙眼,生死交關之際,她才發現她真的好想見他、好想見他。
「我不准你們動她!」韋睿怒瞪著為首的男人,一瞬也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