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長一職,學校規定由高二學生擔任,我已經交接了。」南敬霆接口。
這小紅帽,全校周會時間都在打瞌睡嗎?
樂樂瞪眼張嘴一楞。交接了?她怎麼不知道?
「呃、對了!學長他也是我們學校的籃球校隊隊長,每天都要帶領籃球隊員訓練體能、外加練球。如果兩頭忙,練劍效果鐵定有差,不如不要練!」
「暑假校際賽事結束後,我卸任退居球隊的顧問了,偶爾才去看看。」
樂樂又是一楞。卸任了?怎麼沒人告訴她?
「那個……還有!學長已經高三了,課業繁重又面臨聯考的壓力,學校大考、小考、模擬考一堆,一定巴不得一天有三十六小時可以唸書,練劍就免了嘛!」
「唸書之餘,做做運動調劑身心、紆解壓力,也是必要的。」
南敬霆彎著薄唇,老神在在、不疾不徐、輕輕鬆鬆推翻她所有「理由」。
樂樂慘白的小臉,苦得宛如一口氣碰上八輩子的楣運。
她懷疑這頭大野狼調劑身心、紆解壓力的方法,根本就是把她當成被他逼到角落的可憐小獵物一樣欺負戲弄……
「況且,」南敬霆嘴角噙著笑意,續道:「我讀過劍道的相關資料。劍道融合了運動與武術的精神,長期修練,不但能促進身體健康、增強精神元氣,同時能培養堅強的意志力、專注力,以及敏銳的判斷力和冷靜自信的態度,相信對我有一定的幫助。」
「說得沒錯。」歐陽父贊同地點頭。「這些優點不只用於武術,對做人做事的理法或事業的經營都助益良多,勤習不輟,則終生受用無窮。」
眼看老爸的心逐漸倒向大野狼,樂樂小手不由得捏緊了裙側,內心的自己正撕破喉嚨吶喊——
爸,南敬霆曾經是學生會長,用三寸不爛之舌把全校師生治得服服貼貼的,你千萬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他骨子裡其實是只不折不扣的禽獸獸獸獸獸——
南敬霆瞥了眼冷汗直流的樂樂,嘴角微勾,用著令她不安的平緩語氣續道:「再說,現在在日本及韓國,劍道已經是警察必修的訓練課程,法國、巴西的警界也極為重視,除此之外也普及於世界各地四十餘國,台灣的水準約排二、三名內。能拜在歐陽教練的門下,是我的榮幸。」
「好!很好!」
歐陽父相當稱許,學生還沒上課就對課程內容如此用心,又難得遇到能與他聊劍道的人,「師」心大悅,胳膊快意地搭上南敬霆肩膀,儼然是一對感情深摯的師徒。
「敬霆,你要是忙學業,沒辦法常來練習也沒關係,有空隨時都可以來,歐陽家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敬霆?老爸剛才不是還叫他「南同學」嗎!
樂樂一聽差點昏倒,挫敗地確定,老爸的心已經被大野狼收服了,而且不知道他正在邀請一隻會吃人的野獸隨意在他們家裡出沒!
「好的,謝謝教練。」南敬霆好看有稜的薄唇,懸著別有深意的微笑,轉向這裡唯一反對他上門的女孩。「學妹,還有其他考量嗎?儘管提出來。」
「既然學長都沒問題,我當然……」在他陰颼颼的含笑目光下,她背脊持續發毛,哪敢再多提一個字,只能軟弱低頭,悶悶地忍氣吞聲。「……沒有。」
「可是我覺得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很歡迎我。」
「沒,沒有呀……歡迎,歡迎!」小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就請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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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當老爸要指派一名助教,指導初學者的南敬霆練習劍道的基本分解動作時,南敬霆竟然走到一群身穿全副護具的學生中,準確無誤地揪出頭戴面具混在眾人之中的她,用那教人分辨不出真假的誠懇語調,「請」她擔任他基本動作的助教。
基本動作助教,意味著教授者必須與學習者近身一對一指導。
「我……我不行的。」拜託,她才不要放學後又得和他在一起,要是又被他的親衛隊誤會,她還能平平安安過完她的高中生涯嗎?!
「你算是我的前輩,為什麼不行?」
「敬霆,說來慚愧,雖然家醜不好外揚,但我不瞞你說,樂樂的劍術真的……不行。這丫頭學了十年劍道只晉陞到二段,並不適合做你的助教。」
「嗯嗯嗯!」她點頭如搗蒜。連老爸都清楚她運動神經爛得可以,實力之差根本不配當助教啦,哈哈哈!
「我不介意,畢竟二段也好過我這個段外生。也許學妹和我一起從基本功再練起,穩紮穩打,彼此切磋,會進步得更快。」
他的態度好謙虛、好善良、好想讓人一劍劈過去。
「那好,難得你有心激勵同伴求進步,樂樂,你就和敬霆一起練。敬霆,幫我看著這丫頭,不准她偷懶。」
父命難違,還替她找了個她不敢反抗的「監工」,她只好咬牙硬著頭皮陪他練習,於是原本愜意悠閒的星期六下午,從此變成與「野獸」面對面的人間煉獄。
倒不是真的必須面對野獸,自從那次無意間撞見他的秘密,她至今都沒再看過他的「獸形」,看起來與普通人類無異的他,常常都讓她不知不覺忘了恐懼,一邊懷疑起那天到底是不是她眼花,一邊就那麼直勾勾盯著身旁的他看。
他確實很有本錢讓學校那些女同學為之瘋狂,就以這副裝扮來說,他不過只是個初學者,可是劍道服穿在他身上卻一點也不顯得彆扭,反而好合適、好英挺、好好看……
「看我看到呆了?」
感覺有股溫熱的撫觸在她臉上游移,她從複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見又是他在拍她的臉,懷疑他是不是拍上癮了。
「怎麼樣,對我還滿意嗎?」他自信滿滿地笑了,俊臉故意逼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