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妘走近病床,審視寶寶紅通通的小臉蛋,輕聲地問:「寶寶睡了?」
「我剛剛才哄他睡著的。」
「那我們到外面談去,別吵到他。」兩個人又躡手躡腳的走出病房,並肩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
「寶寶要不要緊?我剛到育幼院,瑪璃修女說寶寶病了,你送他到這家醫院來,」
「醫生說先讓他住院一、二天,觀察一下,如果情況穩定就沒事了。」
沈芷妘吁了口氣,雙手合掌對天說道:「謝天謝地!」側頭看著莫巖扉,埋怨道:「你來台中也不事先告訴我,一聲不響的自己一個人跑來,哦!你是嫌我煩,不讓我跟了是不是!」
「我這次不是一個人來的,另外帶了一位朋友,又是臨時才起意的,所以才來不及告訴你。」莫巖扉解釋道。
「朋友?女的是嗎?是不是女朋友啊?」沈芷虹俏皮的眨眨眼。心想那女孩的魅力還真不小,否則怎能溶化莫巖扉那顆冷傲的心!
莫巖扉伸伸舌頭:「應該是吧!反正跟她在一起時的感覺很奇特,我們認識的過程更是與眾不同!」
「那就對了!想制住你這種性情古怪的人,非得要同樣古怪的人才有辦法!」
莫巖扉抓抓腦袋,他實在無法瞭解,怎麼每個女孩子部說他脾氣古怪呢?真有那麼嚴重嗎?
貝爾莎辦好住院手續,返回病房,遠遠的就看見莫巖扉身旁坐著一位容貌出眾的女孩,兩個人還熟絡得很,彼此有說有笑的。貝爾莎有如打翻醋罈子般:心裡酸酸的。
莫巖扉看到貝爾莎走來,替她介紹道:「這是我青梅竹馬的好朋友——沈芷妘。轉頭對芷妘介紹道:「貝爾莎!」
兩個不同特質的女孩互相凝視並彼此打量對方,沈芷妘心中忖道:這女孩美得好亮眼,難怪會讓莫巖扉一見傾心。不過這陣子也太奇怪了,老是遇上姓貝的人家。
莫巖扉毫無顧忌地攬著沈芷妘的肩膀。我們是一塊長大的好朋友,現在還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呢!」
貝爾莎臉色微微一變。心細的沈芷妘看在眼裡,立刻拍掉莫巖扉的手,解釋道:「巖扉算是我家的房客,他也是我爸爸的乾兒子,所以住在一起彼此有個照應。」
沈正妘真恨不得打碎莫巖扉那顆豬腦袋,居然當著女朋友面說他跟另一個女孩同住在一個屋簷下!聽在人家耳朵裡不誤會才怪。
貝爾莎對自己胡亂猜測的心緒也頗覺害臊,微微的牽動嘴角,對沈芷妘淺淺一笑。
宋詠青挽起頭髮,身著圍裙,正忙著存廚房清蒸一條鮮魚;飯桌上已經擺好三菜一湯——這些全是她的心血,或許手藝沒有大廚師般的高明,不過也做到色、香、味俱全的程度。
「沈先生,該吃飯了!」宋詠青對正在畫室裡的沈暮容喊道。時針已指到晚上九點鐘了,他還沒打算吃飯。真拿他沒辦法!只要他靈感一來,就會不分晝夜的沉浸在畫中。
他這種常常為了作畫而廢寢忘貪的舉動,實在令她擔心,但是最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自從上次從山中作畫回來之後,沈暮容變了!——他有意無意的迴避著她,甚至這幾天都不讓她擔任模特兒,還故意離她遠遠地。宋詠青不敢也不想問明原因,因為她害怕!如果她執意尋求答案,沈暮容將會給她一個最殘酷的回答——辭退她。如此一來,以後下就再也沒有機會、沒有借口繼續跟他相處下去了嗎?!這是她最不願得到的結果。
沈暮容低著頭從畫室走出來,不發一語的走近飯桌,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飯,馬上轉身走進畫室,一刻也不敢多留,深怕看到宋詠青那雙熱情的雙眼。
只是他心裡也很矛盾,理智與感情正在交戰著。理智告訴他應該離開宋詠青;她太危險,她會燃燒起他心頭冷卻已久的熱情,他一定要立刻剪斷這條情絲,否則他們兩個人將會掉入永無止境的痛苦深淵;但好不容易碰上知心的人,他又何嘗捨棄得下?這些日子來,他簡直快崩潰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日以繼夜拚命作畫,籌備十天後的個人畫展。
屋子裡瀰漫著恐怖的死寂,宋詠青難過的看他逃難似的返回工作室,他如此漠視她的存在,實在令她相當難過。
沈芷妘脫掉高跟鞋進了屋;剛從醫院處理完寶寶的事情,一進門就看見宋詠青兩眼無神,精神恍惚的盯著書室的門板,渾身上下有股幽幽的哀愁,「詠青,已經很晚了,你怎麼還沒回去?」
「你一早去了台中,而我看沈先生這段日子忙著籌備畫展的事,已經累得不成人形了,所以不大放心,反正我也沒別的事情,所以才留下來照顧他。」宋詠青有氣無力地回答。
沈芷妘疑惑的看著她,用手摸摸她的額頭。「你還好吧?你看起來下太對勁,你的臉色蒼白又難看,這樣子好了,我送你回家去。」
「不用了!」宋詠青泫然欲泣的模樣。
「詠青·你別難過啊!有什麼麼事可以告訴我,讓我幫你解決!」沈芷妘慌了手腳。
宋詠青只是茫然的看著她!她根本開不了口,她要怎麼解釋?難道能夠跟沈芷妘說她愛上沈暮容嗎?
她為何不能愛?愛情是沒有界限的不是嗎?
她原本空洞的眼神換上不懼的光芒……
貝宅客廳沙發上坐著一位可人兒,天真無邪的臉蛋配上兩個深深的酒渦,那張宛如嬰孩般的笑臉相當的討喜,常讓人無法對她設防。
貝母拉著她的手道:「回來幾天啦?你爹地跟阿姨怎麼沒有和你一塊來呢?」
石小築滿瞼笑容,甜甜地道:「我是前天回來的;昨天在家裡休息了一天,今天才來看伯母。對了!這是我從法國帶回來的衣服,送給您的,小小心意,不論如何您一定要收下。」石小築從紙袋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緻的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