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騰——是這次他下手的目標;日月教最大的敵人。名義上,他雖然已經退休,只掛上顧問的虛名,而實際上他仍然繼續負責殲滅日月教的任務,而他手中更握有一張足以擊垮日月教的名單,內容詳細記載混入日月敦做臥底的人員資料——這也是他這趙返台最重要的目的。
古天涯眼中閃過陰鵝的神色。他可沒忘記當日潛伏在陸宅時親眼看見陸騰滿懷心事看著玉佛,那面容所展現的悲哀神情簡直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陸騰和尚可茵之間絕對有所牽扯;日月教的資料庫會告訴他答案,而尚可茵也可能是他奪取這份名單的最好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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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腫瘤……不能繼續比賽……」這些話不斷地在尚可茵的腦海裡盤旋,她遊魂似地坐上了計程車,又下了計程車,來到一個不知名的荒涼地方。她笑得好冷、好冷,她真的被徹底擊垮了。
「老天爺,您真是照顧我呀!給了我機會,卻又立刻毀掉這個機會;繞了一大圈,結果還是回歸到原點。」她那空洞無神的眼眸呆滯地遙望遠方,喃喃念著:「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不公平?為什麼?」
風如泣如訴地吹襲著她,彷若命運之神的狂笑聲,而她滿懷的雄心壯志也成了一堆堆無法組合的碎片。
「傻丫頭,你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有公平這二個字嗎?」古天涯的聲音冷冷的從她身後揚起。
「你跟蹤我?」尚可茵一轉頭,就看見他那及肩的長髮在她眼前飄蕩。
「跟蹤?」古天涯燃起了一根菸,斜斜地倚在涼亭的柱子上,吐出一個個白色的煙圈。「別說得那麼嚴重,我不是在跟蹤你。我看你從醫院裡失魂落魄的走出來,我因為怕你發生意外所以才跟在你後面保護你。」
「你居然從醫院跟到這裡來!那你是不是也知道一切了?」尚可茵不滿地看著他,說:「告訴你,我尚可茵不需要別人來同情我,也不需要別人來保護我。」說完又斜睨了他一眼。「反倒是你!你的事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而我的直覺也告訴我,你並不簡單,絕非普通人!照這種情況看來,需要保護的人應該是你,而不是我吧?」尚可茵瞇著眼,不甘示弱的回應他。
「聰明!你實在是太聰明了。」他輕輕的拍著手,讚許地看著她說:「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尚可茵的確有高人一等的眼光,居然看得出來我是需要別人保護的人。」古天涯捻熄手中的菸,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他的臉俯近去看著她,和她的臉距離不過幾吋。
強烈的暈眩令她心驚,血色開始從她臉上退去;他的眼眸會解讀她內心裡的秘密!這個發現令尚可茵頓時寒毛直豎。她別過臉,不敢再迎視他的眼光,她會心悸,她會害怕;如果讓古天涯繼續解讀下去的話,她將無所遁形。
古天涯突然伸出手——目標是她的胸口。
「你想幹什麼?」尚可茵雙手環胸退了一大步,躲避他的襲擊。
「放心!在這種時間、這種地點,我提不起任何興趣做你以為我想做的事。」古天涯揶揄地說道。
尚可茵被他說得紅了臉。
趁她失神之際,古天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出她脖子上那條系有翡翠玉佛的練子,他仔細的反覆看著,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容來,說:「我的猜測果然沒錯——一模一樣!果真是一模一樣。」
尚可茵莫名其妙地聽他喃喃自語,又看著他滿臉的得意表情,說:「你無緣無故幹嘛對著我的練子傻笑?我的練子有問題嗎?」
「我的?」古天涯怪有趣地看她,說:「這條練子上的翡翠玉佛是你的嗎?」
「笑話!這條練子掛在我的脖子上整整二十年了,它當然是我的!不然你以為是誰的?」她壯起膽子扯著謊。
精明如狐狸的他一下子就看穿她眼底的不自在;想騙他?她還太嫩!
「我不知道你身上這個翡翠玉佛的真正主人是誰,但是我敢保證,它絕對不是屬於你的。」
「古天涯!你可別太過分了,你憑什麼說這塊翡翠玉佛不是我的?你拿出證據來,否則你可別信口開河!」尚可茵寒著臉,惱羞成怒地對他吼道。
他又再度看穿她的謊言、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她簡直成了被扒光了的透明體,她完完全全被他看透;在他的眼光下,她根本無法隱瞞任何事——這是讓她生氣的貫正原因。
「別那麼火大,靜下心來聽我說段小故事。」古天涯不理會餘怒未消的她,自顧自地說下去:「這個玉佛本該是一對的,而真正擁有它的人名字叫陸騰。陸騰這個人是台灣情報界的最高首腦,人人都敬畏他三分。他手中的權力甚至已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不只如此,聽說他的身家財產更是到了難以估計的地步。一個擁有大部分人夢寐以求的權力與財富的人,本該心滿意足才對,但是陸騰仍然有還憾——他孤獨;他身邊居然沒有一個親人可以陪伴在左右,他的老婆在十五年前死了,而他唯一的女兒也同樣在十五年前下落下明。這十幾年來,陸騰從沒有放棄希望,他仍然繼續在找尋他唯一的女兒,而翡翠玉佛就是陸騰找回女兒的最重要的一項證物。」古天涯的眼光掃過尚可茵,她的臉頰開始泛出不正常的桃紅,似乎有莫名的興奮,卻又有滿腔的不甘心,五味雜陳的表情在她臉上轉換不定。
古天涯不疾不徐地繼續說下去:「要是成為陸騰的女兒,就代表她能有一輩子;不!是十輩子也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也能躍升為上流社會裡人人追逐的名媛淑女。如果她聰明點,再好好加以運用她父親的權力……你想想,陸騰的女兒,這個身份是不是真的很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