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著眼睛,費盡力氣才從齒縫裡進出一句話來:「這墜子我從小就帶在身上的;從我有記憶以來,它就一直眼著我。」尚可茵說道。
岳小皓一時反應不過來,楞楞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它真的從小就跟在你——你的身邊?」陸騰神色激動。
「至少在我的記憶中,它的確就一直跟著我……對了!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真——真的是你的?」他虛弱地再次問道。
「你為什麼不相信?」她深沉難測的眼光直直盯著岳小皓,緊張無比地輕道:「小皓是我在孤兒院一塊兒長大的朋友,他最清楚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他!小皓,你告訴他這墜子是不是我的?」
尚可茵聽見自己心臟『怦怦』地劇烈跳動著。她不想功虧一簣,她也禁不起失敗!她眼神裡明顯的懇求神色讓岳小皓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但激動中的陸騰早已失去客觀冷靜的判斷力,他只是滿臉期盼地看著岳小皓,等待他的答案。
岳小皓眼珠骨碌碌地轉個不停,細細咀嚼這一切:他今天是碰上什麼好戲了?
氣勢迫人的老傢伙,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個不同凡響的人物,而這瑰麗的居家環境更是他岳小皓從未接觸過的大戶人家。而尚可茵睜眼說瞎話的目的;和陸騰一瞼深切的期盼,這之間又有什麼隱情?他的答案又會牽動什麼樣的結局?是否會讓他有所改變?是否會讓他改頭換面?
「老傢伙,這塊玉佛是可茵姊的,也是她從小就帶在身邊的護身符,你不信的話,甚至可以去問院長。」岳小皓的私心讓他說出這輩子最大的謊言。
他有預感.會因為這個答案而帶給他無窮的財富。
陸騰顫抖下已,熱淚盈眶。
尚可茵似乎吃了定心丸般的暫且鬆了一口氣。
在岳小皓仍對自己的答案搞不清是福是禍的同時,陸騰已經忘情地緊緊抱住了尚可茵,老淚縱橫地道:
「終於讓我找回失散十多年的女兒了!天啊!感謝您,讓我找回我的女兒。我找到她了!我找到女兒了……」
擁有這塊玉佛的主人,居然是這老傢伙的親生女兒?岳小皓訝異得合不攏嘴,這太不可思議了吧!他誤打誤撞地參與了這場『盛會』,也讓他挖到一座取之不盡的金礦;能任他予取予求的大金礦!嘿嘿!他開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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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街上的商家也熄滅了一盞盞的霓虹燈;是真的很晚了。而座落在市中心的曲氏辦公大樓,也只剩下最頂層的總裁辦公室仍亮著燈。
洛雨萱綰著髮髻,帶著一副深色鏡框的眼鏡,穿著又是長到膝蓋的窄裙,依然是顯得精明幹練,但以二十八歲年齡而言,卻又有令人覺得太過老氣橫秋的還憾;
她端著一杯香濃撲鼻的咖啡走進總裁辦公室;咖啡已放在辦公桌上,而曲任飛卻渾然末覺。
「在想什麼?那麼入神!連我進來老半天了你都沒有感覺。」她左手推了推臉上那副沒有度數的平光眼鏡,瞭解地道:「別告訴我,你是在想公司的事情,因為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不是。」
「你還沒回去?」曲任飛此時此刻才回神過來,也看見桌上那杯熱騰騰的咖非,感激的說:「謝謝你!」他道著謝。輕輕地啜了一口咖啡。
洛雨萱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他面前,審視他苦惱的神色,不禁好奇地問:「這些年來,很少見你這樣費神地想事情;我倒很想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可以難倒曲任飛的?」
「我真有那麼行嗎?」曲任飛調皮的眨眨眼,頑皮地撇撇嘴;這些動作、這些表情,他只會在洛雨萱的面前做,也只有她才看得到,其他的人根本無法想像那個一向氣焰逼人、高高在上,在商場以狠絕獨霸出名的曲任飛,會有這種頑皮的時刻,這是外人連作夢都無法構思出來的畫面。
「你不必懷疑你的工作能力,因為你一直都是最棒的。」洛雨萱毫不猶豫地回答他的問題。
「謝謝你的讚美。」曲任飛突然站起來,傾近身子注視著面前的洛雨萱,一雙熠熠的眼眸閃著悸動,開口道:「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他殷殷的注視讓她覺得自己的耳根子開始燥熱起來,甚至延燒到臉頰上。下意識地,她又再次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有點掩飾的意味。
長久以來,她都是把眼鏡當成一種掩飾,也從不在他的面前摘下眼鏡,她很害怕,害怕一旦拿掉眼鏡時,赤裸裸的眼神會讓曲任飛看透她內心的一切;她很擔心自己深藏心中的秘密,會隨著眼波的流轉而展露無還。
「你怎麼回事?你在發燒嗎?一張臉紅通通的。」曲任飛狐疑地問著她。
「喔!沒事!大概是冷氣不夠強吧?沒事的。」她頓時慌張地逃開了他的注視,失去往常冷靜的問:「你剛才不是說有事情要問我嗎?你快說。」她反常的態度,曲任飛並沒有察覺到。
「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這四個字?」
「一見鍾情?」洛雨萱吞了吞口水,說:「你對誰一見鍾情了?」聲音有抹抑制不住的尖銳和微微的顫抖。
曲任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發現她的異樣。「艾曉語啊!你見過的;就是替曲氏拍廣告的那位女主角。那小妮子真的很特別!頭一次有女孩子沒被我聞名的冰柱臉孔給嚇住。而她那雙無邪的眼睛很令我心動。」他用無限依戀的口吻訴說著。
對閉式的辦公室,全由空調系統在控制室內的溫度,讓它能保持常溫,但洛雨萱卻輕輕地瑟縮起來,彷彿被零下幾度的寒風吹得全身發顫。
「你怎麼可能——怎麼會——會喜歡艾曉語那種小女孩?我不相信!」洛雨萱顫抖地道。
他眼中閃爍著熱戀的光彩,有如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少年郎一般;他滿腦子全是艾曉語的一顰一笑。他自我分析地向洛雨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