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潔也已淚流滿面,而心痛已凌駕一切……
徐嫂「碰!」一聲跪倒在尹氏夫婦面前。「我對不起你們,我該死!他——他威脅我,我不敢說,怕他真的下手殺了我全家人,又看到你們抱著另一個小孩,那高興的模樣讓我更不敢說出口了,我也很難受啊!我每天上香拜佛,祈求神明保佑那個人會善待小孩,我也後悔痛苦了二十多年啊……」
叱詫風雲、縱橫商場的尹烈,人人稱羨、人人讚美,如今卻被耍得團團轉,他所有的氣魄全都消失了!他看著跪倒在面前的老婦,比實際年齡還蒼老憔悴的面容,證明她是在懊悔與不安中度日,又何忍苛責她呢?
怪!該怪他自己當年太大意了。原本只想讓體弱的思潔回到故鄉休養些時日,再回台北待產,沒想到繁忙的工作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只好讓她一個人回去,沒料到卻發生了這種事!
他發過誓要一輩子保護她、照顧她,是他自已做得不夠好,上天才會給他這種懲罰。尹烈無力的牽著思潔,憔悴地道:「既然已真相大白,我們快點回香港吧!不要讓我們的遺憾愈擴愈大。」
渾噩中,尹泛宇及白苓聽完水芯粗略的說明後,大吃一驚!
白苓喃喃的囈語道:「怎會這樣——會這樣——」
她想到了一連串的神秘電話,無誤地指出所有歹徒不法的巢穴,引導著他們一個個的破案,原來全是若塵在暗中幫忙!
白苓無法冷靜下來,更無法細思,心中五味雜陳!她更有很深很深的自責感。
而後,李亦軒滿頭大汗的進了尹家。
白苓心喜若狂,一把捉住他問:「若塵呢?有沒有帶他來?」
「沒有,四處找不到人。」李亦軒猛搖頭。「他故意的!他不想見我。既然如此,我去找他!」那分著急與不安淹沒白苓的理智,她話一說完就想往宋家跑。「別慌!你冒冒失失的就去找他,會害死他的。你別忘了,宋浩正還被蒙在鼓裡,這是對我們有利的地方,如果讓宋浩正知道了,整個形勢會完全逆轉的。」尹泛宇伸手抓住她說。
「那現在怎麼辦?」白苓呆愣愣地道。尹泛宇歎口氣,心想:愛情真能把一個聰明絕頂的人攪得毫無思考能力。「他有可能是我兄弟,我的著急並不下於你啊!」泛宇轉頭看亦軒。「只能再拜託你,一定要找到他!」
「是嗎?憑我的能力誰也奈何不了我。」宋浩正鬼魅般神秘地一笑。小黑冷汗涔涔,心想:宋浩正不正常了,好像神智不清,瘋了!宋浩正瘋了!小黑念頭一起,趕緊逃之夭夭,跟個神智不清的人在一塊,太可怕了。但宋若塵不知何時已站在宋浩正身後。
「你倒還很鎮定?」宋浩正頭也不回地又說:「全是你做的,我該想到!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居然會栽在你手裡,怪我大相信你了。」
「彼此!彼此,我還不是被你騙得團團轉。」宋若塵指控地反駁道:「我默許你一切的罪行,因為我以為你是我父親,你殘酷狠絕,我不違背你,因為我以為你是我父親,幾次我想逃離這漩渦,我不忍,因為我以為你是我父親。結果呢?全是你的詭計——利用我去打擊自己的親生父母,你要我們父子相殘,反目成仇,然後再來揭穿所有的秘密,要我們痛不欲生,高明!你隱忍了二十年,只為了報復,不過,全泡湯了,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宋浩正捻想了手中的煙,背脊挺直,毫無表情地道:「你怎會知道這個秘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你得意洋洋的向小黑炫耀這些豐功偉業的事跡時,怎料到會有這種結果!」
宋浩正怨懟的點頭,得到滿意的答案,偏離主題地問:「若塵!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宋浩正開始微笑起來。
宋苦塵訝異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今天是你們全家人在陰曹相會的日子。」
「你什麼意思?」宋若塵的心猛跳起來。
宋浩正陰鷙的眼神充滿殺機,道:「尹氏新開的大飯店今天開幕,很多很多人會去慶賀,當然也包括所有尹氏成員,你說,在大家興高采烈的時候,用炸彈來祝興,轟一聲!血肉紛飛,很美是不是?」他狂笑道。
「你瘋了!」若塵尖銳叫道,衝了出去,卻與李亦軒撞成一團。
「若塵!你到哪去?這幾天都找不到你的人。」
若塵沒有解釋,劈頭道:「快——快報警!他在尹氏新開的大飯店裡裝了炸彈。快——」
宋若塵丟下李亦軒,就駕車往飯店方面飛馳而去,留下宋浩正狂妄的笑聲,久久無法散去。
淡淡的幾片白雲,優閒的在天空飄浮……
坐落在高繁榮的地點,結合最先進的技術、設備
前來道賀的政府高階人員,以及在好奇心驅使下前來一探究竟的人群,團團地佔住了飯店前的廣場。
尹泛宇強顏歡笑。這陣子他的心神全投入宋若塵的事件裡,搞得人仰馬翻,而身處台灣的父母又來不及趕在開幕前回來,他只好親自上陣。而先前,爸媽在電話裡的匆匆數語已道明一切。
「賢侄!怎不見令尊呢?」冠豪企業的董事長問。
「王伯父,家父有重要事情,今天趕不過來,所以由小侄主持開幕。」「喔,這樣,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事這麼急,連飯店開幕都無法來?」他打破砂鍋問到底。
尹泛宇揚揚眉,有禮貌地道:「不知道王伯父急著找家父有何貴幹?」
他真受不了這些阿諛諂媚的人,到處打探別人的隱私,然後在閒餘飯後加以渲染,搞得人盡皆知。王某干校兩聲。「沒事!沒事!關心而已——關心而已……」他早被尹泛宇天生的擔當氣魄震懾住了。
尹水芯走近身邊。
「大哥!時間到了,要準備剪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