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妮,沒事吧!你臉色很難看。」
「沒事、我很好!」她哽咽地拚命抿著唇,叫自己不可以吐露半點心聲,但不可抑制的,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滑落下來。
尹泛宇慌了手腳,嚇壞地道:「要不要送你到醫院?怎麼搞的,你別一直哭,說話呀!」
康彩妮心一橫,唇咬得更死緊,猛搖頭,暗忖:
「康彩妮呀,康彩妮!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你該看得出泛宇對秦蕊有份永不動搖的愛;當你驚覺自己愛上他時,他已另有所屬,是你自己不懂得把握。既然事已至此,該盡快抽身而退,該放棄了……」
尹泛宇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地問:「誰欺負你,是誰讓你受委屈的?快告訴我,我不能讓我的好妹妹任由別人欺負。」
康彩妮忘情的抱著他,讓淚水盡情的宣洩,就讓一切隨風而去吧!
秦蕊從門縫看到了這一幕,臉色蒼白而凝肅地轉身離去。
從香港回到美國洛杉磯秦宅為止,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秦蕊一直都很安靜,靜得快令人窒息了,而她眼裡的茫然更令人憐惜,秦冠豪多次忍不住地問她,但得到的答案全是——我很好。
而顏君行更是古怪而神秘,處理完業務後,老是閃躲著秦蕊,但眼眸裡溫柔而深切的關懷,卻如影隨形地在秦蕊身上打轉。
秦冠豪快要被這怪異的氣氛憋死了,卻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宋翩翩還虛情假意的關心問道:「小蕊!回來了,你失蹤這些天,阿姨快要擔心死了!」
「阿姨,我好好的,沒事的!」秦蕊親了親朱翩翩的臉頰,說:「不好意思!讓您擔憂。」
柑處了近十年,雖比不上親生母親,但朱翩翩對她也確實相當不錯了!
「君行!杵在那做什麼,快把小蕊的箱子拿到房間去啊!」朱翩翩轉頭輕斥,開口道。
「喔!」顏君行機械化的拿起箱子快步離去,秦蕊也悶不吭聲地跟在後頭上了樓。
「這兩個孩子是不是吵架了?」朱翩翩詫異極了,說:「怎麼不太對勁!」
「誰曉得玩什麼把戲,兩個人都像悶葫蘆似的,問也都不答。」
「大概是鬧鬧情緒罷了,一下就過去,不要理他們。對了!公司的事大功告成了吧?」朱翩翩關心的說。
「哼!哼!被人耍了,不提也罷,反正這筆帳我會要回來的。」秦冠豪忿忿不平地下了結論。
進了房間,顏君行熱情的目光無所避諱的直盯著秦蕊,沙啞地道:「還怪我嗎?」
秦蕊搖著頭,說:「從頭到尾我就沒有怪過你,我只是太意外了!」
「那天我真的太激動了,可是我真的忍不住,相信我!我無意介入你跟尹泛宇之間,我只是想把埋藏十年的感情表白出來而已,無論你做了什麼決定,我都無怨無悔;講一句較私心的話,我只是希求你能給我一次機會就好了,一次也好!」顏君行為自己的行為做解釋。
秦蕊呆滯地望著他,說:「一切隨緣好不好?不要強求好不好?我現在真的很累、很累!我不懂什麼叫愛情?什麼叫友情?愛情和友情有沒有辦法可以分辨,它已經造成了我一片混亂,逼得我快無法呼吸,給我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別再逼我了。」她疲憊無力地道。
「好!好!我不逼你,我們就恢復和以前一樣、你也別傷腦筋了!」顏君行臨出門時丟下—句:「小蕊,你真的長大了。」
秦蕊整個人癱軟在慶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康彩妮和尹泛宇親暱的抱在一起的那一幕在她腦海裡不斷的上演著、迴盪著;而顏君行衷心的告白又使她不知所措,這一切的一切似清楚又似模糊的圍繞、漂浮……
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呢?我又該怎麼作呢?秦蕊在內心吶喊著。
「如何?那小丫頭上鉤了沒?」柳台宜故作輕鬆地問,其實看他追秦蕊,她心頭也會有個疙瘩。
「雖然不能立即收效,至少也造成她的困擾了,想想,我花在她身上的心血也夠多了,她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吧!其實我萬萬沒有料到會跑出一個尹泛宇來,否則秦蕊早就落在我的手掌心了,我更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要她重新來接訥我。」
「君行,現在香港的發展計劃受挫,我們又少了一筆收入,幫裡現在也需要錢來支援,看來這事得要加快腳步好好處理了。」柳含宜提醒地道。
「尹泛宇這臭小子像足了我們的剋星,自從他出現後,本來該是順利的計畫全被他搞砸了。含宜!回去告訴你爹地,所有行動得先放慢腳步,不可以太急進,再給我一點時間把秦氏裡重要的人物擺平,而現在的情勢就是我的最佳時機。」顏君行眉宇間充滿忿恨,咬牙切齒地想:「是誰讓我顏君行落居下風的,我絕對不客氣加倍奉還!」
難得的滿天星辰、亮晶晶的一閃一閃,該是令人心曠砷怡的夜晚,但沉重的感情包袱卻壓得秦蕊快喘不過氣來!她好想好想大聲狂叫一番,宣洩那股無形的苦悶。她也一直告訴著自己,別胡思亂想,要相信泛宇,但是那天叫他不要去送行,自己卻又不捨地返回他的公司要向他道別,沒料到卻……
「一切並非你所想像的那樣,而尹泛宇的心腸一向仁慈,他一定是有別的原因,否則不會這樣的。康彩妮是他最好的好朋友,而且他只當她是一位妹妹而已!」秦蕊拚命的安慰自己那已經動搖的意志。
但這些天來,她父親每天在耳邊提醒著,尹泛宇和康彩妮有非比尋常的關係,說她涉世未深,天真地讓他的甜言蜜語蒙庇了心智,完全被他騙了……。每當她聽到這些話就背脊發麻!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她想著想著,眼淚就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一條手帕遞到面前,顏君行柔和的聲音響起:「擦掉吧!你哭的樣子,實在不好看。」